六里,不远,但要落下城门,三千敌军,至少三千敌军,弓马营只能倾巢而出,所有骑卒倾巢而出,代价很大,大到了一旦失败,南军几乎等于自断一臂。
首先,城门落下,定会惊动敌军。
弓马营骑卒出城后,飞马疾驰,正确在敌军组织拦截之前尽量靠近目标的密林外围。
一切顺利的话,为了确保速度的骑卒只能穿着轻甲,到地方后马上弃马进入山林,前往目标位置。
其次,在这个期间遇到任何敌军都不能恋战,直奔各部首领的位置。
还是一切顺利的话,哪怕干掉了三千敌军,将那些首领也全部宰杀光,还需要从密林中回到城墙下,奔跑回来。
成功,只有一种可能性,一切顺利。
失败,却有无数种可能性。
第一种失败的可能性,骑卒出关,如果异族大军反应快,形成了阻拦防线,弓马营只能退回城门。
要么,人全部乘坐吊篮回来,不要马了。
要么,城门放下,但异族很有可能趁着这个空档如疯狗一样乌泱泱的冲上来。
第二种失败的可能性,哪怕是异族没有形成阻拦防线,弓马营入了密林中,如果这个期间异族正好要组织进攻,密林中将会有大量的兵力,弓马营根本冲不过去,冲过去了,也惊动那些首领了。
第三种失败的可能性,要回城的可不止弓马营,掩护弓马营还需要派出许多精锐进行步战,吸引敌军的火力和注意力,尽量不让太多的异族入密林追击弓马营。
第四种失败的可能性,弓马营成功了,接应的被咬住,弓马营回不来,接应的人成功了,弓马营被咬住,接应的回不来,这就是说,两队人马,任何一队人马出了岔子,全都回不来。
风险,无疑是巨大的,大到了敌军如果有将近二十万的话,南军根本承受不了这种风险,一旦失败,城中所有辅兵、青壮,要全部投入到城墙战线上。
“宫大帅,本王虽说不通战阵,可这太过弄险了。”
姬晸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断然不成,莫说弓马营和另一支大营去了,便是只有一支大营,真若是有去无回,这…这不是陷我赵王府于万劫不复之地嘛。”
“父王!”
姬承颐气呼呼的叫道:“机会千载难逢,二十万敌军,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损了多少南军兄弟的性命。”
姬晸破口大骂:“闭嘴,毛都没长齐的混账东西,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再敢胡咧咧,本王撕烂你的狗嘴!”
姬承颐一咬牙,看向宫万钧:“我愿与弓马营一同出城入林,与南军兄弟,同生共死!”
姬晸闻言,终于压不住火了,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姬承颐的脸上,留下了红彤彤的掌印。
“你他娘的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老子死了,王爷就是你的,你便是建功立业了,王府又能如何,宫中、朝廷,又该如何封赏,难不倒让老子当皇…你…你气死老子了!”
姬晸威严的面容满是气急败坏:“无功无赏也就罢了,若是折损了南军,王府便如宫中阁楼一般轰然倒塌,为了你的建功立业,为了你这混账狗东西的名传千古,你要赌上老子的命不成,赌上王府数百口子的命不成,你,你…”
常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爷息怒,一切皆由帅爷定夺。”
一听这话,姬晸顿如死了老娘一般,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没错,能做决定的只有宫万钧一人。
可一旦失败了,人们会问为何失败,他赵王府,难道真能脱的开关系吗?
就在此时,姜云来突然开了口。
“王爷、殿下、帅爷,敌军,并非二十万,而是三十一万,诸部共计百二十一。”
倒吸凉气之声,不绝于耳。
“不能去,那更不能去啦!”
赵王姬晸急的都快跳起来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快,快他娘的告知朝廷,本王离城,这就离城,将封地中的所有青壮民夫统统带来。”
没人吭声,所有人都看向了宫万钧,等待老帅决断。
牛犇将唐云拉到了一旁,直搓手。
“他娘的乖乖,三十余万,前所未有,这群狗日的怎地那么能生。”
唐云耸了耸肩,他觉得二十万和三十万没啥区别。
就如同上一世似的,他觉得法拉利和兰博基尼并不贵,反正他都买不起,也不会去特意研究相差多少钱。
“你留在雍城。”牛犇当机立断:“我先前往各处折冲府大营提早准备,南关,断不可失。”
唐云一把拉住了牛犇,轻声交代了几句。
牛犇面色一变再变,整个人顿感天塌了一半,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唐云耸了耸肩:“调洛城折冲府吧,他们是骑卒,来去如风,也曾帮助过南军抵御异族打过守城战。”
牛犇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等再问,远处的宫万钧开口了。
“寻诸将,速去。”
亲随跑走一半,赵王姬晸明显是了解宫万钧的,顿感天旋地转,最终狠狠踹了一脚姬承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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