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马场,溪边。
大秋天夜里敞着个怀儿的唐破山,在刘管事的陪同下,晃着膀子来到了二十四骑看守的猪舍前。
一脚踹断木栏,唐破山打了个酒嗝:“统统滚出来!”
二十四骑虽说卸甲,依旧保持着军中习惯,到了夜晚岂会无人看守。
不但有人看守,四明四暗足足八个人。
之前只有四个,甲全丢了,现在八个人了。
八个人都认识唐破山,之前在北大营见过,见过不止一次,不过唐破山不认识他们。
认出来后,八个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巡逻。
随着唐破山一声叫喊,刚刚睡下的薛豹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没等薛豹施礼,唐破山骂道:“不是二十四个鸟人吗,其他二十三个呢,都他娘的死球了。”
薛豹目光有些莫名,先施了礼,随即双指插进嘴里吹了个口哨。
片刻后,巡逻的八人和屋中其他人都快步走了出来,站在薛豹身后。
已经施完礼的薛豹朗声道:“见过唐将军。”
二十三人齐齐躬身施礼:“见过唐将军。”
唐破山用指甲刮着牙齿缝,呵呵一乐:“都他娘的卸甲了,叫什么将军,无需如此客气,叫县男爷爷就成。”
薛豹没吭声,其他二十三人垂下头,不言不语。
还真不是所谓的尊严或是其他原因沉默,不想叫县男爷爷,而是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唐破山就是来找茬的。
唐破山朝着地上吐了一条肉丝,看向薛豹:“你说了算啊。”
“回唐将军话,卑下薛豹,渭南王府护卫首领。”
“奇了怪了。”
唐破山一伸胳膊,倚在了刘管事的肩膀上。
刘管事和让泰山压了似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你们一群渭南王府狗日的,来我唐家马场作甚。”
即便知道唐破山明知故问,薛豹依旧回道:“王爷命我等驻留此处,助唐公子缉拿乱党。”
“是吗。”唐破山扭头看向都快亲脸上的刘管事:“这是拿咱唐家人当傻小子糊弄呢。”
刘管事强颜欢笑:“老爷,您似是又痴肥了不少。”
“放屁,老子这叫精壮,这叫伟丈夫,此等身材日起婆娘才有力,像你似的和个瘦狗一般,除了舔人家一脸口水还能作甚。”
刘管事都懒得吭声,哪怕跟着唐破山十几年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没办法接上老唐的话茬,太下三滥了。
放开了刘管事,唐破山挠着胸口,径直走到了薛豹面前,呲牙一笑。
唐破山不但魁梧,还高,一米八出头的身高。
放后世,算不得特别高,放在古代,基本上就属于是巨人的范畴了。
薛豹才一米六五出头,俩人往那一站,和大头儿子与小头爸爸似的。
唐破山薅了根胸毛,抓着卷曲的护心毛和逗小孩似的,扫了扫薛豹的脑门。
薛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一名看起来年纪也就二十上下的重甲骑卒,脸上满是怒意,胸膛起伏不定。
“你说助我家云儿缉拿乱党,云儿去了南关,你等怎地不去?”
薛豹脸上闪过羞意,重甲还没找到呢,咋去,光个膀子去啊。
“都在北边军混过,老子不认识你们,不过你们应该认识我,就是不认识,朱澜也应提及过本县男爷爷。”
唐破山轻吹了一口气,吹飞了护心毛,双手支着膝盖,弯下腰,扭仰着脑袋由下至上的看着薛豹。
“你老低着头作甚,与二弟算账呢。”
“卑下,识得唐将军。”
“认得就妥。”
唐破山直起腰:“莫说老子以大欺小,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朱家的重甲骑卒还算有些许本事,着上甲滚去南关,护我儿周全,少一根毛,老子剁碎了你们,二,天亮之前,马留下一半,甲留下二十四件,人,统统滚蛋,日后叫老子在洛城见到你们,剁碎了喂狗。”
说罢,唐破山和摸狗似的揉了揉薛豹的脑袋。
“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想好了,若是选第一条路,又不听我孩儿的话,我就叫云儿说朱澜也是乱党,你信是不信。”
听闻此言,薛豹猛然抬起头,双目满是精光,没等开口,身后那相比最是年幼的重甲骑卒早已是压不住火,大吼了起来。
“老匹夫,你莫要…”
话未说完,其他重甲骑卒,无不面色大变。
薛豹更是下意识双膝跪地,失声叫道:“小人御下不严,狗子不知您的威名,大将军…”
“少年人不懂事嘛,无碍的。”
唐破山哈哈大笑,拍了拍薛豹的肩膀随即走到了重甲骑卒面前:“下辈子就长记性了。”
一语落毕,唐破山一把掐住了名为狗子之人的脖子。
重甲骑卒虽是年少,却久经战阵,哪肯轻易就范,抬腿便踹。
这一脚势大力沉,明明踹在了唐破山的腹部,可这位洛城县男犹如大山一般,纹丝未动。
狗子踹出一脚,身体不断挣扎,然而唐破山只是那么乐呵呵的看着他,手掌不断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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