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宗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然后咕咚咕咚的喝着茶。
的确,只是来痛骂一顿,仅仅只是痛骂一顿,仅仅如此罢了。
其实温宗博一直都知道,沙世贵会死,唐云会干掉他。
只是他没想到唐云这么虎,大白天,给人叫到家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
唐云伸手入袖,掏出纸团,直接扔在了温宗博的胸口上。
“好哇,你他娘的还敢砸本官!”
温宗博气的鼻子都歪了,然后…抓起纸团,狠狠砸在了唐云的额头上。
唐云无语至极,指了指地上的纸团。
“何意?”
温宗博愣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身走了过去,捡起纸团后展开。
这一看,温宗博面色剧变:“这是…这是…这莫不是…”
“没座,多年来与殄虏营有来往的官员、世家,一部分是乱党外围马仔,一部分是下线低级成员,你要的名单。”
温宗博,面露狂喜之色:“这般快就弄到了?”
唐云先是嘿嘿一下,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温宗博就开喷!
“姓温的,谁叫你擅自行事,沙世贵回城,你不装作不知道,反而跑到我府上叫唤,你还敢叫唤,就不怕别人听到了,你将本…本勋贵之后置于何处,你…你…你这皓首老登,你知不知晓何为大局…”
“温宗博,你莫当本少爷是泥涅的不成…”
“你说你让本少爷暗中行事,本少爷还当你信任我,谁知你整日想着如何甩锅给我,你…你真是太令本少爷失望了,失望至极…”
骂了一通,唐云斜着眼睛看向知府柳朿。
柳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连忙站起身,表情浮夸。
“哎呀,哎呀哎呀,温大人老眼昏花,唐公子和他一般见识作甚,京官儿都他娘的这鸟样子,仗着自己官大仗势欺人,就知教训别人,坐着说话不腰疼,屁主意不出,就指望别人成事,有功劳就抢,有锅就甩,来,唐公子喝喝茶,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抓着名单的温宗博,又想骂人了,你他娘的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吧?
“不对啊。”
温宗博看向唐云:“你小子得了名单,与杀不杀沙世贵有何干系?”
“是没关系。”唐云耸了耸肩:“我就是单纯的想骂您小子一顿。”
“哦。”温宗博点了点头,坐下了:“理解。”
唐云哑然失笑,从温宗博的身上,他总是感觉到矛盾,户部左侍郎,不懂账目,这么大一个官员,又和江湖大哥似的,老谋深算,还算不太明白,运筹帷幄,又运不太多。
再次将名单从头看到尾,温宗博倒没认出多少名字,只是认了一些官职,多是各城府衙的中低级官员,除此之外便是各府邸的姓氏了,有的只有一个姓氏,有的具体到某个人。
反倒是柳朿面色愈发凝重。
相比京官儿温宗博,他这个南地佬将名单上的人名认了个七七八八。
多倒是不多,大部分官员也不是各城一把手二把手,可所有人负责的都是要事,账目、税银、官粮储备、官道交通、公文往来等事,其中还有一部分与南军、边关经常打交道。
抬起头,柳朿问道:“沙世贵交代的?”
“不是。”
柳朿一头雾水:“那是谁给你的?”
“不告诉你。”
唐云并非想要独占功劳,而是不愿将老爹牵扯进来。
他不知道老爹是如何搞到这份名单的,他只知道自己一个人冒险就够了,老爹不在乎功劳,唐家就父子二人两位主人,没必要全上了宫中的贼船。
温宗博又想骂人了:“不是沙世贵告知你的,你为何杀他?”
“就是单纯想杀他,和名单无关。”
温宗博又要急眼了,骂人的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
由此可见,这位户部左侍郎已经开始脱敏了,慢慢习惯了。
其实就算唐破山不出手,唐云也会搞到这份名单,从江素娘那里搞到。
既然沙世贵都已经死了,于私,江素娘对他而言就没有太大价值了。
于公,无非就是从江素娘那里搞出她所知道的乱党名单罢了,朱芝松身死,她也有份,此人必死!
唐云是有把握的,他已经带给了江素娘一次恐惧,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并且上次是临场发挥,不算准备万全。
“沙世贵身死,不好遮掩,这消息瞒不住。”
“畏罪潜逃。。”唐云耸了耸肩:“多年来在军器监中贪墨军饷,见到你开始查他了,畏罪潜逃。”
“他是三道军器监监正,岂会如此胆小。”
温宗博摇了摇头:“朱芝松之死,说的是草原人刺杀,已是有人说官府尚无实证了,这次沙世贵身死,还是无实证,百姓会信吗,各家府邸会信吗?”
“大哥,你们代表官府,代表朝廷。”
唐云耸了耸肩:“你管百姓信不信,爱信不信,他们能怎么的。”
“也对。”
温宗博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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