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洞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黑衣女子的话语如同惊雷,在顾言心中炸响,但他表面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墨辰、石猛、吴用三人则是满脸错愕与疑惑。他们听不懂“幽冥”二字的含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洞内气氛骤然变得无比紧张,尤其是来自顾言身上那股几乎难以察觉、却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什么幽冥鬼域的?说清楚点!”石猛粗声粗气地喝道,巨刀依旧指着女子,但敌意中多了几分不解。
墨辰挥手示意石猛稍安勿躁,目光在黑衣女子和顾言之间流转,沉声道:“姑娘,你这话是何意?还请明言。”
黑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境,但目光仍未离开顾言,解释道:“诸位不必惊慌。我并非意指什么邪魔外道。‘幽冥’在此处,或许是指一种罕见古老的传承,或者……一种特殊的力量属性。”
她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方才混战之中,我虽被烈风等人缠住,但神识仍留意着四周。这位道友……”她看向顾言,“你最后摆脱追击,尤其是瞬间反杀那名炎阳谷弟子时,所展现出的那种极致速度、爆发力以及那一闪而逝的……幽暗锋芒,其气息特质,与我宗门古籍中记载的某种近乎失传的古老体修秘法,或者说某种特殊灵力的运用方式,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相似之处。那种记载,常与‘幽冥’、‘寂灭’等词相关联。”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确定,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和求证。
顾言心中念头飞转。对方并非确切知道幽冥煞骨的存在,更像是通过他展现出的部分特质,联想到了一些古老的记载。这女子及其同伴的来历,恐怕极不简单,其宗门传承恐怕极为久远渊博。
他不可能承认,但完全否认也可能显得心虚,反而引人怀疑。
“姑娘怕是看错了,或者古籍记载有所谬误。”顾言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在下所修功法,乃家传偶然所得,名为《暗影诀》,注重速度与隐匿,并非什么‘幽冥’传承。至于瞬间爆发,不过是危急关头动用了一种伤及元源的秘术,勉强脱身罢了,与姑娘所言恐无关联。”
他将一切推给了莫须有的家传功法和秘术,合情合理。毕竟,修真界各种奇功妙法数不胜数,有相似之处并不奇怪。
黑衣女子闻言,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疑虑并未完全打消。她紧紧盯着顾言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当真?那种纯粹的幽暗与寂灭之感……”
“生死一线,搏命之术,气息难免驳杂奇特,姑娘感知有误也是常情。”顾言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若姑娘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那恐怕要失望了。天衍符既已各归其主,若无他事,还请便吧。此地并不安全。”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墨辰也适时上前,语气缓和却坚定:“这位姑娘,顾兄弟既已说明,想必是误会一场。如今炎阳谷在外虎视眈眈,我们实在不宜久留一处。姑娘还请自便。”
石猛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哼了一声,表明态度。
黑衣女子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深深看了顾言一眼,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入脑海,最终轻叹一声:“或许……真是我感知有误,唐突了。”
她顿了顿,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诸位,炎阳谷之事,恐怕比你们想象的更麻烦。烈风此人骄狂跋扈,损失如此惨重,绝不会善罢甘休。据我所知,他已通过秘法联系了附近区域至少两支炎阳谷的队伍,正在布网搜捕,重点便是寻找一支拥有体修、阵法师、水法修士和一名……速度极快剑修的四人组合。”
这个消息让顾言四人脸色更加凝重。他们的特征如此明显,被精准搜捕只是时间问题。
“此外,”黑衣女子继续道,目光扫过众人,“你们需格外小心那‘寻踪蝶粉’。此粉虽已被这位阵法师道友发现,但其气味极其隐秘特殊,对某些嗅觉灵敏的妖兽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你们最好尽快彻底清除,否则恐引来大麻烦。”
吴用脸色一白,连忙再次催动罗盘,更加仔细地检查每个人和洞内环境。
“多谢姑娘告知。”墨辰拱手,语气真诚了几分。无论对方目的为何,这个消息确实重要。
黑衣女子微微颔首,最后看向顾言,语气复杂:“不管你所言是真是假,那份果决与实力,令人印象深刻。希望……日后还有再见之日,届时或许能解开今日之惑。”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穿出水帘,消失在轰鸣的瀑布之外。
洞内再次恢复寂静,但气氛却远比之前更加压抑。
“老吴,弄干净没有?”石猛急着催促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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