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既碎,玄阴教总坛覆灭,西域之事暂告一段落。在黑石山营地又休整了数日后,我们终于决定启程,前往苏清寒记忆中的故土,寻找她身世的真相。
临行前的夜晚,营地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篝火旁,众人围坐,气氛却不似往日欢快。
胡铁彪闷头磨着他的破风刀,磨刀石与刀锋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司徒钟抱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难得的安静。连玄冲师父都只是默默擦拭着他的玄铁大棒,没有说话。
“都怎么了?”玉衡师娘温柔的目光扫过众人,“又不是生离死别。待清寒查明身世,了却心愿,我们总有再聚之日。”
凌云子师叔微微颔首:“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此番西域之行,诸位同生共死,此情永志不忘。”
苏清寒站起身,对众人深深一礼:“清寒多谢诸位前辈、兄弟这些时日的照顾与维护。此去东方,无论结果如何,清寒永感大恩。”
我跟着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对众人道:“等我陪清寒找到答案,定回来与大家痛饮三日!”
胡铁彪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他用力一拍大腿:“好!这话老子记下了!到时候酒水管够,谁先趴下谁是孙子!”
司徒钟也哈哈一笑,恢复了往日的戏谑:“那是自然!不过王小子,你可别光顾着陪媳妇,把功夫落下了!”
气氛终于活跃起来。玄冲师父瞪着我:“听见没?功夫一天都不能落下!要是回来让老子发现你退步了,看我不敲断你的腿!”
我笑着应下:“弟子不敢。”
阿青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眼圈红红的:“王大哥,苏姐姐,你们一定要回来看阿青啊!”
苏清寒蹲下身,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花,柔声道:“一定。阿青要乖乖听萨迪克先生和师娘的话,好好练功,等我们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阿青用力点头,带着哭腔保证:“我一定用功!”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我和苏清寒只带了简单的行囊,与众人一一告别。玉衡师娘细细叮嘱了许多江湖注意事项,又塞给我们不少银两和应急的丹药。凌云子师叔和玄冲师父则分别传授了几手保命的绝技。
司徒钟和胡铁彪与我们重重拥抱。
“小子,照顾好苏姑娘!”
“遇到麻烦,捎个信来,老子带人杀过去!”
罗蛮、关帅等人也抱拳相送,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终,我们翻身上马。苏清寒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大漠,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似要将这一切深深印刻在心。
“保重!”我抱拳,朗声道。
“保重!”众人齐声回应,声震旷野。
不再犹豫,我们策马扬鞭,向着东方,向着那片传说中杏花烟雨的故土,疾驰而去。
将西域的黄沙与烈风甩在身后,越往东行,景致便越发不同。干燥的空气逐渐变得湿润,茫茫戈壁被连绵的草甸取代,最终化为一片水网密布、绿意盎然的平原。
舟车劳顿半月余,当我们牵马走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拱桥上,看着桥下乌篷船缓缓划过,听着那软糯的方言时,终于确信——我们到了。
这里与西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没有大漠的苍凉壮阔,只有小桥流水的温婉细腻。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和若有若无的花香,连风都变得轻柔。
苏清寒站在桥头,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致,神情有些恍惚。她虽戴着轻纱斗笠遮掩容貌,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是这里吗?”我轻声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家附近有一条很宽的河,河边有很多柳树,还有一座很高的石桥……好像叫……‘安济桥’?”
我们依照这个模糊的线索,在这座繁华的州府城内询问打听。几经周折,才在一位年迈的老船夫口中得知,城西确有一座安济桥,桥畔早年确实有一处叶姓的医馆,但在二十多年前就已败落,如今原址上建起了一座织布作坊。
顺着老船夫的指引,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座安济桥。桥还是那座高大的石桥,桥下河水依旧,两岸垂柳依依,只是物是人非。
那家织布作坊就坐落在桥畔不远。看着眼前忙碌的工坊,听着里面传来的织机声响,苏清寒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我能感受到她心中那份近乡情怯的茫然与失落。家园不在,亲人无踪,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地名。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急,既然找到了地方,总会有线索的。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慢慢打听。”
我们在附近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安顿好后,我便陪着苏清寒在安济桥附近漫步,试图唤起她更多的记忆,也向周边的老街坊打听叶家旧事。
然而,二十多年过去,知情者甚少。偶有几位老人记得当年叶家似乎是遭了强盗,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具体情形却无人知晓。提到叶家唯一的幸存者,更是无人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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