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悄然流逝。
这三天里,整个应天府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城门依旧紧闭,戒备森严,街市冷清,百姓们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无论是东宫、丞相府,还是各位亲王的府邸,都异常安静,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第三天,凌晨,寅时末,卯时初。天色未明,只有东方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
丞相府邸门前,灯笼在微凉的晨风中摇曳,光线昏黄。
“吱呀”一声,相府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一身紫色蟒袍、头戴乌纱的胡惟庸在一众家丁、护卫的簇拥下,迈步走了出来,准备上轿前往皇宫参加早朝。
面色沉静,眼神深处藏着疲惫。这几日,暗中调兵遣将,联络各方,已然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就在他走到轿门前,一名家丁正欲为他掀开轿帘的刹那——
“砰!”
一声如同旱天惊雷般的炸响,从远处黑暗中传来!声音不大,极具穿透力,瞬间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声音响起的几乎同时,正准备弯腰上轿的胡惟庸,身体猛地一震!
只见他额头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鲜血和脑浆瞬间迸溅出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从平静转变为惊愕,整个人就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当场气绝身亡!
“有刺客!”
“相爷!相爷!”
“保护相爷!”
门前的家丁和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了足足一息,才发出尖叫和呼喊,场面瞬间大乱!
有人扑向倒在地上的胡惟庸,有人惊慌失措地拔刀四顾,寻找刺客的踪影。
然而,混乱才刚刚开始!
就在相府门口乱作一团之际,从刚刚打开的大门内,猛地冲出了另一拨身着相府护卫服饰,眼神异常凶狠凌厉的汉子!
这些人动作迅捷如豹,出手狠辣无情,手中的钢刀并非指向虚空,而是毫不犹豫地捅向了那些正围着胡惟庸尸体惊呼、或茫然无措的原有护卫!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惨叫声戛然而止!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原先胡惟庸带出来的那批贴身护卫,便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无一活口!
“快!抬相爷回府!紧闭府门!” 那批后来冲出的“护卫”中,为首一人厉声喝道。
立刻有两人抬起胡惟庸的尸身,迅速退入相府。其余人则持刀警戒,目光森冷地扫视着街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相府两侧的黑暗巷弄中,又悄无声息地闪出十余名身着灰色短打、动作麻利、面无表情的汉子。
这些人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迅速上前,两人一组,抬起地上的尸体,有人拿出水桶和拖把,飞快地清洗着石板上的血迹。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效率极高,不过片刻功夫,相府门前除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气,竟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刺杀从未发生过!
这时,听到动静的相府老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看着紧闭的府门和门前那些眼神陌生的“护卫”,又惊又怕,颤声问道:
“发、发生了何事?老爷呢?老爷怎么样了?我要见老爷!”
一名“护卫”伸手拦住了他:“胡管家,相爷方才遇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立刻持相府令牌,速速进宫禀报太子殿下,请殿下即刻派遣太医前来诊治!府内之事,由我等护卫全权负责!”
老管家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心中疑窦丛生,强自镇定地问道:
“你、你是何人?今日当值应是胡三才对?”
那“护卫”面不改色:“胡三爷见有刺客逃窜,已带人追击凶手去了!此地危险,管家速去!” 说完,不再理会管家,转身便指挥其他人加强戒备。
老管家心中惊疑万分,但见对方人多势众,煞气腾腾,又惦记着胡惟庸的“伤势”,不敢多问,只得咬牙跺脚,接过令牌,慌忙乘上一辆小车,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辰时,奉天殿早朝。
文武百官刚刚列班站定,太子朱标端坐监国位。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声。只见胡府老管家连滚爬入殿,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我家相爷……相爷今晨在府门前遇刺,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啊!求殿下速派太医救治!”
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满朝震惊!哗然一片!
朱标闻言,从座位上站起,脸上瞬间布满“惊怒”之色,重重一拍御案,厉声喝道: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狂徒胆敢在京城重地、宰相府门前行刺当朝首辅!简直是无法无天!”
“刑部尚书、慎刑司主事、亲军都尉府指挥听令!”
“臣在!”三人立刻出列跪倒。
“着你三部立刻联合出动,封锁现场,彻查此案!给孤挖地三尺,也要将凶徒及其同党揪出来,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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