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和银钱好说,咱明日便可让户部与内府监办好。只是这宅院…”
朱元璋略一沉吟,脑中飞速闪过应天府周边皇庄别业的分布图。
忽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
“有了!”朱元璋抚掌道,“城东郊外约二十里,有一处庄园,乃是标儿大婚时,咱给标儿的成婚礼之一。”
“那庄园规模不小,屋舍齐全,且最为关键的是,庄园旁便倚着两座不大的盐山!”
“那庄园连同盐山的地契,如今仍由东宫掌管,算是太子的产业,用作试点最为便宜,无需经过工部和户部那些繁琐程序,可省去许多耳目!”
朱标闻言,也立刻想了起来,点头确认:“父皇所言极是。那处庄园儿臣记得,确实僻静,且附属盐山。若朱伯父需要,儿臣即刻便可令人将地契和钥匙取来。”
朱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而且地点条件如此契合,心中大喜,连忙拱手:“如此甚好!多谢陛下!多谢太子殿下!有此宝地,草民的计划便可事半功倍!”
朱元璋好奇心起,忍不住追问:“先生需要这盐山,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要…制盐?”
“只是盐山有毒,制盐不易,先生有清毒之法?”
“陛下明鉴!”朱霖坦然承认,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正是要制盐!不仅可以制无毒盐!”
“而且草民要制的,并非如今市面上的粗盐或青盐,而是雪白细腻、纯净无异味、远超官盐品质的‘细盐’!”
“细盐?远超官盐?”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盐铁之利,自古就是国家命脉,若真能制出远超官盐品质的细盐,其利润可想而知!
而且,盐课是朝廷重要收入,若能以此打破某些大家族对盐利的垄断…
朱霖继续解释道:“陛下,如今市面上,官盐、私盐混杂,品质参差不齐,且价格不菲。”
“许多豪商巨贾,乃至与朝中官员有牵连的世家,通过掌控盐路,攫取暴利。”
“草民若能制出价廉物美的上等细盐,便可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当前盐利格局的心脏!”
看向朱元璋,语气变得深邃:“陛下可借此良机,重新掌握盐利的主动权。”
“初期,可先以‘海外奇技’之名,小规模生产,通过特定渠道销售,其利可迅速充盈内帑,解陛下燃眉之急。”
“待时机成熟,陛下便可借此优质盐源,或整顿盐法,或另起炉灶,逐步削弱、甚至铲除那些尾大不掉、与国争利的盐业世家和贪腐官员!此为经济破局,亦为政治利刃!”
朱元璋是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朱霖话中深意!这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一场针对盘根错节的既得利益集团的经济战!
一旦掌握了更优质的盐源,就相当于握住了一张王牌,进可攻,退可守!
“好!好一个‘尖刀’!好一个‘主动权’!”朱元璋眼中精光爆射,兴奋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先生此策,直指要害!若真能成,则国库可丰,内帑可实,更可借此整顿盐政,清除蠹虫!妙!实在是太妙了!”
“标儿!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你亲自去办,挑选绝对可靠的东宫属官和侍卫,即刻接手那处庄园,严密封锁消息!”
“一切所需人手、物资,皆由东宫暗中调配,直接对咱和你负责,不得经由任何外朝衙门!”
“儿臣明白!定当周密安排,确保万无一失!”朱标立刻躬身领命,神色肃然。
朱霖看着眼前这对父子,在自己仅仅提出一个构想、尚未拿出任何实物成果的情况下,就如此雷厉风行地给予了最高级别的信任和支持。
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暖流和感动。拱手深深一揖,语气诚挚:“陛下,太子殿下,如此信任,草民…感激不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朱元璋闻言,爽朗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先生说的哪里话!咱既然请你来,自然是信你这个人,信你这份心!”
说着,他并未直接回应朱霖的感谢,而是微微仰头,用眼神示意朱霖看向偏殿的另一侧。
朱霖顺着朱元璋的目光望去。
只见方才那个小方桌旁,朱晴正蹲在地上,眼圈泛红,显然还未完全从刚才那段惨痛历史的冲击中平复过来。
而小小的朱雄英,自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踮着脚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正努力地、小心翼翼地替姐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小嘴里还不停地用稚嫩的声音安慰着:
“姐姐不哭…不哭哦…英儿在呢!”
“姐姐你看,英儿都没哭鼻子了!(虽然小脸还是花的)”
“英儿答应姐姐,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快快长大!跟徐爷爷学好厉害的武功,学会带好多好多兵!”
“等英儿长大了,就带着最厉害的水师,去打跑东瀛那些大坏人!保护姐姐!保护父皇母妃!保护皇爷爷皇奶奶!一个坏蛋都不许他们欺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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