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 第81章 同期住院

卡慕一步步走过去，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滴落，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凝练的杀意。他蹲下身，揪住布兰布尔稀疏的头发，迫使那双涣散惊恐的眼睛看向自己。

“你这种从里到外都烂透的渣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比雨水的冰冷更刺骨，“也配叫他的名字？也配和他相提并论？他是风暴中心，而你，只是被卷起来的垃圾。”

他不再需要任何答案。

布兰布尔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用那只完好的手猛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军用匕首，胡乱地向前刺去！这是绝望的、毫无章法的反击。

卡慕甚至没有后退。他只是精准地一把握住对方刺来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布兰布尔感觉自己的骨头又要碎了。然后，他戴着指虎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一拳接一拳，沉重地砸在布兰布尔的手臂关节、肩胛、胸口！

不是致命伤，而是纯粹的摧毁！每一拳都伴随着骨头碎裂或肌肉撕裂的可怕闷响。布兰布尔的匕首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他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身体在卡慕精准的暴力下剧烈地抽搐着。

最后，卡慕似乎厌倦了。他松开手，任由布兰布尔像一摊烂泥般瘫倒。然后，他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用靴底狠狠踩在布兰布尔严重凹陷、不断溢出鲜血的胸口，施加压力。

布兰布尔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凸出的眼睛里，光芒彻底熄灭。

卡慕冷漠地看着脚下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雨水冲刷着他指虎和风衣上的血渍，汇成淡粉色的溪流。他俯下身，几乎是耳语般，对着那具再无生息的躯壳说：

“替我们向曾经的‘布兰布尔’问好吧……告诉他，这个泥潭，他就不该回来。”

他站起身。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投向仓库入口的阴影处。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田纳西静静地站在那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面隔绝了倾盆大雨，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雨帘。他穿着妥帖的黑色大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来视察一场无关紧要的降雨。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清晰的瞳孔，最终冷漠地落在布兰布尔尚且温热的尸体上。

卡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位置。

田纳西迈步走来，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声音稳定而清晰。他在尸体旁停下，伞微微倾斜，遮住了他和地上的布兰布尔。

他从大衣内侧取出一个金属小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预先灌满幽蓝色液体的注射器。他熟练地排尽空气，针尖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闪过一点寒芒。

然后，他弯下腰，精准地将针头刺入布兰布尔颈侧的静脉，缓慢地将那管诡异的液体全部推注进去。完成后，他利落地拔出针管，将其扔回金属盒，仿佛那是什么极度污秽的东西。

他直起身，看了一眼卡慕。没有任何交流，田纳西转身，撑着伞，如同来时一样安静，再次走入仓库外的瓢泼大雨中，身影迅速被雨幕吞噬。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几个穿着黑色雨衣、面无表情的男人如同幽灵般从其他阴影里冒了出来。他们拖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工业油桶，里面是半凝固的灰色水泥。两人利落地将布兰布尔扭曲的尸体塞了进去，那支刚刚用完的空针管也被随意丢在了尸体旁边。

接着，另一人启动小型搅拌机，将更多湿漉漉的水泥倾泻而入，灰浆迅速淹没了尸体、针管，直至填满整个油桶表面。

整个过程高效、沉默，只有水泥搅动、雨水敲打和远处隐约的雷声作为背景音。

最后，盖紧桶盖。几人合力将沉重的油桶滚向码头边缘。沉闷的“噗通”一声巨响，混合着叛徒、实验样本和罪恶证据的混凝土块，彻底沉入了东京湾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水之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卡慕最后看了一眼恢复“空旷”的仓库和那片只剩下雨水冲刷痕迹的地面，转身，也消失在了雨夜里。

只留下暴雨，依旧疯狂地洗刷着这片土地，试图掩盖掉所有不该存在的痕迹。

*

小岛惠子收拾好东西，正好遇见了伊达航往外走，伸手打了声招呼：

“伊达前辈，是要去探望萩原前辈吗？我们一起吧。”

伊达航回头，隐约认出这是技术科的女警官，不过他一向鲜少与对方打交道，不是特别熟稔，只是对方提起了萩原研二，以萩原研二的人缘，尤其是女性人缘这一块，多半是对萩原研二有什么好感。

于是他点了点头。

到医院后伊达航先去停了车，小岛惠子提着花束和果篮先行上楼。

等到伊达航来到病房时，小岛惠子已经在里面了。她站在了萩原研二的床边，正微微倾身，似乎在看床头柜，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果篮的位置，恰好挡住了萩原研二那边床头柜的侧面。

奇怪？自己似乎没有告诉小岛惠子萩原研二在那个病房吧，对方是询问前台得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房间？

病房内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清冽和果篮散发出的微弱甜香，伊达航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口，疑惑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深思，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熟睡的染萩原研二——对方额上缠着纱布，但呼吸平稳，让他心下稍安——随即，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隔壁病床那个更加沉寂的身影上。

是诸伏景光，他另一个许久不曾见面的同期。

但对方憔悴的样子，竟是让伊达航怔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诸伏景光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往日里明亮而锐利的眼神此刻被黑暗所笼罩。他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规律地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点滴瓶中的药液一滴滴落下，顺着透明的管子缓缓流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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