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了同期的观察对象 第14章 自由

不过1046这时候看见警察还是有点心虚，它也明白现在凑上去也不过平白惹人怀疑罢了。

作为最后一个与托马斯.辛多拉通话的人，田纳西难免被警察询问到，但是作为合作伙伴，托马斯.辛多拉邀请他去观赏烟火秀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所以问话很快就结束了，只是那个有些胖的目暮警官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时就瞪大了眼睛——

“松，松田老弟？”

看来是松田阵平的熟人，田纳西一边想着一边摘下墨镜，然而墨镜下的面孔却与原本的脸有着不小的差异。

本就是数据组成的身体，要换一张脸也不是难事，但田纳西并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像贝尔摩得一样掌握易容术，于是最终只让1046做了一些调整，让人远看很像，近看却又有不少不同的地方。

“啊……抱歉，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一不小心认错了。”想到了那个本该前途光明的年轻警察，目暮十三的心情低沉了不少。

案件很快就调查出结果，一个瘾/君子躲在厕所里吸/毒，在药物的刺激下兴奋过度，撞到了窗台上的玻璃水，然后因为打滑从窗口栽了下去，砸中了托马斯.辛多拉。

至于监控？自然是托马斯.辛多拉为了自己的身影不被拍到，以检修的理由让员工把摄像头关掉了，同时也关掉了查清他死因真相的大门。

这真的正确吗？

田纳西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但他的大脑里都是“田纳西”冰冷处决他人的记忆，仿佛有另一道听不见的声音在劝他，死一个人不过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宿主？”1046感受到了田纳西的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什么，”田纳西只觉得头似乎又开始疼了，并且愈演愈烈，最终只能想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任务了，托马斯.辛多拉已经死了，但是任务仍然没有算是判定完成吗？”

1046查看了一下：“是的，仍有10%未完成。”

『让泽田弘树获得自由。』

怎么样才算是获得自由？一直控制他的托马斯.辛多拉死了，泽田弘树最有可能的就是回到他亲生父亲的身边，难道要等他的父亲来接他，才算完成任务吗？

『自由』

“或许……”田纳西低声自语，“我们应该把选择交到泽田弘树自己的手上。”

*

外面一片混乱的时候，泽田弘树的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哪怕是外面震耳的烟花声传进这个房间里，都已经被层层阻隔，只剩下模糊的响声，他就好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在角落里的人，只有电脑陪伴着他。

他并非完全被限制人身自由，只是他知道，即便走出去了，也是层层的监控，有一双眼睛在摄像头的后面，一直在注视着他。

“诺亚方舟”的开发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马斯特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或许不该将麻烦带给他。

想到这，已经在坐在电脑上许久的泽田弘树终于下定决心，半个小时后，承载着自己的思想和DNA追踪系统的“诺亚方舟”顺着电话线路离开，电脑上则显示着：“再见了，弘树，诺亚方舟已经出航！”

推开门，泽田弘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仿佛想把所有的压抑都吐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向顶楼，仿佛上天都在帮他，他乘坐电梯到达顶楼，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

夏日的风拂过他的发丝，亲吻他的脸颊，最终轻摆他的衣角，像是在挽留。

是啊，早该说再见了，不是吗？

泽田弘树跨过护栏，等待着失重感的到来——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拉住了他的衣角，将他猛地拽了回来。

田纳西脸色难看的盯着眼前这个轻视自己生命的小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从发现泽田弘树出现在顶楼那一刻就开始尖叫的1046此刻终于停下了，如果它有心脏，可能差一点就要骤停了。

托马斯.辛多拉和矢岛一男死了也就算了，泽田弘树要是死了那这个快完成了的任务不就失败了，碎片还怎么——

诶，好像死了碎片也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对于人类的死亡其实并没有多大感受的1046突然觉得自己冷静多了。

『死亡也是一种自由。』

田纳西有些烦躁的扯开领带，大脑几乎是无法抑制地跳出这个想法。

“喂，小鬼，明明向我求助了，却还是选择自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幸好这个身体只是一组数据，跑起来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不然目暮警官就可以直接回来处理第二起案件了。

这几天下来消耗掉不少能量的田纳西又开始视线模糊，耳边的风声也时断时续，1046见状立刻开启了低电模式。

一阵眩晕过后，地上躺着的泽田弘树变成了一只皮卡丘，

田纳西：……

1046：……

最终，1046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孩子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你就别骂他了。”

田纳西在那一瞬间确实有点生气，但是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是因为泽田弘树轻视自己的生命吗？

『他人的生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小鬼，托马斯.辛多拉已经死了，我现在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泽田弘树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听见了什么，只是有些呆呆地又问了一遍。

田纳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想回到你亲生父亲的身边，我就把你交给警方，他们会安排你回去，如果你有别的打算，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帮助你，一切看你自己的选择。”

真真正正的，自己做一次选择。

这是田纳西为泽田弘树争取来的“自由”。

早慧的孩子不出意外地陷入了沉默，回到父亲身边的确不会再随时受到死亡的威胁，但是……泽田弘树想起了他在日本学校待的那几年，最终因为无法适应而前往美国，如果回到父亲的身边，是不是又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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