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成笑着寒暄两句,将手中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的精致礼盒递给吴夫人:“阿姨,一点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滋补品,您和吴叔保养身体。”吴夫人推辞不过,只得收下,眼神中的忧色更深了一层。
书房内,吴政宏正对着窗外的庭院出神,听到敲门声,他收敛心神,沉声道:“进来。”
柳国成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亲近与恭敬的笑容:“吴叔,没打扰您吧?”
吴政宏转过身,脸上露出长辈般的温和笑容:“国成啊,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他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沙发,“坐。”
柳国成依言坐下,姿态放松,仿佛回到自己家一般,他接过吴政宏递过来的茶,却没有喝,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赞道:“好茶!还是吴叔您这儿的地道。”寒暄几句后,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脸上也换上了一副愁容。
“吴叔,我这次来,实在是……遇到难处了,不得不来求您指点迷津啊。”柳国成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诉苦的意味,“您也知道,我那摊子生意,看着光鲜,实则不易。前两年扩张太快,又赶上这波经济调整,银行收紧信贷,几个大项目的回款又慢,现在公司的资金链……绷得很紧啊,再没有像样的项目进来,稳住局面,恐怕……就要出大问题了。”
吴政宏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皮微抬,看了柳国成一眼,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地吹了吹浮叶,缓缓道:“市场经济,起起落落是常态,国成啊,做生意还是要稳扎稳打,不能过于冒进,遇到困难,想办法克服,寻求市场化解决嘛。”
“吴叔教训的是。”柳国成连忙点头,但随即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只是……这次难关确实不好过,我爸……他老人家虽然退下来了,不管具体事,但看着我这样,心里着急上火,血压都高了不少,他常跟我说,政宏是他最看重、最放心的人,在D省主政,让我多向您学习,有事也多仰仗您……”
这话看似平常,实则字字千斤,勾起了吴政宏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记忆,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数年前,在那个决定他能否更上一层楼、坐上封疆大吏宝座的关键时刻。
当时,他并非唯一人选,甚至不算最热门的人选,竞争对手背景深厚,在首都根基更牢,是柳老,在当时一次至关重要的会议上,力排众议,以他“稳重持重、熟悉地方、善于团结”为由,一锤定音,将他推上了D省省长的位置,而后来成为省委书记柳老更是功不可没,为了这事老领导甚至不惜动用了不少沉淀多年的人情,顶住了来自另一方的巨大压力,可以说,没有柳老在关键时刻的鼎力相助,就没有他吴政宏的今天,这份知遇之恩、提携之情,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政治生命中。
柳国成此刻提起这茬,无疑是在提醒他,别忘了这份沉甸甸的人情债。
吴政宏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仿佛又看到了柳老那威严而期许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无奈:“国成,你的难处,我理解,柳老的关心,我也明白,只是……D省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开叶省长年轻有为,锐意进取,在很多事情上,特别强调规矩和程序,省里重大的工程项目,尤其是像‘两横三纵’高速路网这样的标志性工程,都是他亲自在抓,要求完全公开、公平、透明招标,我这个书记,也不好过多干预具体的政府事务啊,要讲究班子团结嘛。”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现实困难,又把矛盾焦点引向了郑开叶,试图将自己置身事外,至少是表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姿态。
柳国成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吴政宏的弦外之音,他心中冷笑,知道吴政宏这是在推诿,想把自己摘干净,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顺着吴政宏的话说道:“吴叔,您说得对,郑省长年轻有为,雷厉风行,我在首都也早有耳闻,班子团结确实重要,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再重要的规矩,不也是人定的吗?再团结的班子,书记您也是班长不是?这么大的工程,几百亿的投资,难道书记您连一点建议权、一点协调的空间都没有?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他身体靠回沙发背,翘起二郎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和试探:“我听说,郑省长能顺利接任省长,包老、栗立峰他们是出了大力气的,但似乎……朱家那边,可是保持了沉默的。这里面的分寸,郑省长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吧?他总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您吴叔开口,这点面子,他难道敢不给?”
柳国成这话,既是展示他对高层动态的了解,也是在暗示郑开叶并非铁板一块,同样需要权衡利弊,暗示吴政宏完全可以利用书记的权威和郑开叶需要维持平衡的心理,施加影响。
吴政宏的心猛地一沉,柳国成对高层博弈的了解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让他更加确信,柳国成此次前来,绝不仅仅是求个项目那么简单,背后很可能有柳老默许,甚至是指示。这更像是一次对他吴政宏政治忠诚度和“报恩”诚意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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