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当你能创造一个世界时,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理。
天宫号,神皇寝殿。
此地并非外人想象那般奢华,反而透着一股清冷与空旷。除了中央一张足以容纳数人翻滚的巨大龙床外,便只有一方案几,一方蒲团,陈设简单到了极致。
因为对江昊而言,真正的“家”,是那方已经初具规模的神国。这里,不过是他处理完俗世事务后,一处暂歇的躯壳容器罢了。
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阖,心神依旧沉浸在与项羽的最后博弈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无异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然后停在了门口。
来人似乎有些犹豫,驻足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发出了如蚊蚋般细微的声音。
“臣妾……晓梦,求见陛下。”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紧张与羞涩,完全没有了往日天宗宗主的清冷孤傲。
江昊缓缓睁开眼,深邃的黑眸中,一抹紫金色的神芒一闪而逝。他早已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此刻正紧紧攥着衣角、脸颊泛红的可爱模样。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将神国中项羽那即将崩溃的意志彻底压制,在那枚【阎君神印】周围布下了一道时间流速加快百倍的法则禁制。
外界一息,狱中百息。
他要让这位霸王,在无尽的时间煎熬中,自己想通最后一步。
做完这一切,江昊的嘴角才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淡淡开口道:“进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晓梦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仿佛一个初次面见君王的小宫女,而非那位剑压当代的大宗师。
她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但不知为何,似乎精心梳理过那如瀑的长发,发髻上还插了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在殿内柔和的光晕下,衬得她那张绝美的俏脸愈发清丽脱俗,宛如一朵于月下悄然绽放的雪莲。
“抬起头来。”江昊的声音平静无波。
晓梦娇躯微微一颤,终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当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对上江昊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时,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连忙又垂下眼帘,躬身行礼。
“臣妾……看懂了陛下的注解,特来……特来向陛下复命。”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江昊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只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蒲团。
“坐。”
“谢陛下。”晓梦依言,小心翼翼地跪坐在了蒲团上,与江昊相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矮几,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仿佛太阳般温暖而霸道的气息,这让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更加滚烫。
“既已看懂,有何感悟?”江昊饶有兴致地问道,像一位考校学生的老师。
晓梦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臣妾愚钝。过去只知‘道’法自然,却不知‘道’亦可为人所用,为人所创。陛下之‘皇道’,凌驾于天地之上,以一人之意志,为万物立法,为众生定序。此等境界,远非天宗‘顺其自然’之小道所能比拟。”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敬畏。
“看来,你是真的懂了。”江昊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请陛下指点。”晓梦立刻虚心求教。
江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在你眼中,朕的神国,是何物?”
晓梦一愣,这个问题太过突然,也太过宏大。她回想起方才在咸阳城上空看到的,那片覆盖天穹的、星辰流转的淡金色宇宙虚影,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答道:“是……陛下的力量之显化,是……一方绝对由您掌控的领域。”
“是,也不是。”江昊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紫金色的神国本源之气缓缓盘旋、升腾。
“看好了。”
他说着,对着晓梦的眉心,轻轻一点。
晓梦只觉得眉心一凉,下一瞬,她的整个意识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温暖而霸道的力量包裹着,瞬间脱离了**,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奇妙空间。
这里,就是江昊的神国!
但与她在外界看到的虚影不同,此刻身临其境,她才真正感受到了此地的浩瀚与真实。
脚下是厚重凝实的大地,山川河流,草木疯长,充满了无尽的生命力。头顶之上,一轮金色的“大日”与一轮银色的“弯月”高悬天际,洒下温暖与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辉,共同维持着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
远方,有顶天立地的神魔虚影在嘶吼咆哮,却被一道道紫金色的法则锁链牢牢捆绑,那是被江昊镇压的敌人。更深处,一座散发着无尽死亡与轮回气息的黑色神殿若隐若现,正是【镇魔狱】的具现化。
“这……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晓梦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喃喃自语。
“很快就是了。”江昊的意志化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创造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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