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奇迹”二字,都显得平平无奇。
咸阳城,这座见证了太多兴亡更迭的古老都城,此刻正沉浸在一场史无前例的、近乎于宗教狂热的寂静之中。
那毁天灭地的魔影,那撕裂天空的法则裂隙,那如同神罚降世的百丈魔躯,都在那道玄衣身影的轻轻一握间,化作了过眼云烟。
先是死寂,而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山呼海啸。
“神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十万军民的呐喊,汇聚成一股纯粹的、肉眼可见的信仰洪流,冲天而起,甚至比之前那魔气更加磅礴,更加撼动人心。他们匍匐在地,五体投地,用最原始、最虔诚的姿态,朝拜着天穹之上那唯一的身影。
那不是在朝拜一位帝王,而是在朝拜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活生生的神只。
然而,作为这场狂热的中心,江昊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的背影,对着满城狂热的信徒,对着那刚刚从毁灭边缘被他一手拉回的帝国心脏。他的目光,始终凝望着西南方,那片被他命名为“葬神渊”的禁忌之地。
三个月?
太久了。
蚩尤,或者说,那些自称为“收割者”的天外邪魔,显然低估了他。它们以为,派遣一个一次性的魔念分身,携带一枚法则碎片,就足以试探出自己的深浅,甚至动摇神朝的国本。
何其可笑。
它们更不会想到,那枚作为信标与钥匙的“干戚”碎片,在落入自己手中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它们开启牢笼的工具,而是变成了自己……直捣黄龙的引路明灯。
“卫庄,高渐离。”
江昊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身后两位剑客的耳中。
“臣在。”
“主公。”
两人几乎同时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尚未从刚才那神迹伟力中平复的颤栗。尤其是卫庄,他那双一向睥睨天下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敬畏。他自诩剑道已至巅峰,可在那片金色神国展开的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所谓的“道”,在主公那创造并定义法则的伟力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
“传朕旨意,”江昊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万古不化的玄冰,“天宫号滞空,封锁咸阳全境。命内阁首辅张良、户部尚书萧何、军机处大元帅韩信,即刻至天宫号舰桥神殿,参与最高御前会议。”
“喏!”
“另外,”江昊的语气稍稍一顿,补充道,“命紫女,将朕西征以来,天机阁在全球范围内记录的所有‘异常能量反应’与‘上古遗迹传说’,整理成最高等级的密卷,一并呈上。”
“是!”
卫庄领命,身影一闪,已化作一道流光,前去传达旨意。
高渐离则依旧静立在江昊身后,他能感觉到,神皇陛下此刻的心情,并非喜悦,而是一种被蝼蚁挑衅了威严之后的、冰冷的震怒。
随着命令下达,下方咸阳城楼上的众人也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吕雉扶着冰冷的城垛,缓缓站直了身子。她看着天空中那个熟悉的背影,嘴角那抹骄傲的笑容愈发浓郁。她的男人,无论何时,都永远是这般模样,从不为一场胜利而沾沾自喜,他的目光,永远在下一场更宏大的战争。
“皇后娘娘,您……”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吕雉轻轻挥手制止。
“哀家无碍。”她深吸一口气,那股催动国运大阵带来的虚弱感,在看到江昊身影的那一刻,便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所取代。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凤袍,恢复了母仪天下的端庄与威仪,对身边的禁军统领道:“传哀家懿旨,全城戒严等级不变,安抚百姓,救治伤员。另,将方才所有临阵脱逃、玩忽职守的官员,无论品阶,就地格杀,悬首示众!”
最后一句,杀气凛然。
这才是那个与神皇并肩,一手缔造了神朝铁律的皇后。慈悲与威严,缺一不可。
城楼的另一侧,晓梦被惊鲵搀扶着,她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上,此刻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潮红。她怔怔地望着天空,望着江昊身后那片若隐若现的星辰宇宙虚影,只觉得自己的“道心”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破大立。
过去,她修的是天宗的“天道”,是顺应自然,是万物刍狗。可今日,她亲眼见证了江昊的“人道”。
或者说,是“皇道”。
他的道,不是顺应,而是创造。不是旁观,而是主宰。
在朕的神国之内,朕,即是唯一的法则。
这句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在她心湖深处炸响,将她过去二十年构筑的一切道法自然、清静无为的理念,炸得粉碎。
原来……道,还可以是这样的。
原来,人,真的可以成为天。
“晓梦……”惊鲵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晓梦缓缓摇头,那双清冷的秋水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某种名为“渴望”的火焰。她轻声呢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对冥冥中的某种存在宣告:“我的道……或许,该换一条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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