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并未进入大梁城。
在完成了郡守府的公文交接,将那批所谓的“安抚物资”移交给当地官吏之后,江昊便领着队伍,悄然折返。
归途不急。
他在大梁城外数十里处,寻了一片地势隐蔽、依山傍水的河谷,下令全军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连日奔波,人马俱疲,更何况队伍里还多了薄姬母女这两位金枝玉叶的“拖累”。
篝火升腾,驱散了山谷间的寒意。
亲卫们训练有素地分工协作,巡营放哨,准备餐食,一切都井井有条,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
田言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身形如一抹挥之不去的影子,始终游弋在江昊营帐周围十丈之内,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而在另一顶刚刚搭好的崭新帐篷里,薄姬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母亲喝下一碗热腾腾的肉粥。
老妇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捧着那只粗陶碗,浑浊的老眼中泪光闪烁,仿佛捧着的不是一碗粥,而是失而复得的后半生。
薄姬自己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裙,虽不华贵,却也整洁。她用清水洗去了脸上的泥污,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足以令明月羞惭的容颜。
只是此刻,那双美丽的凤眸之中,再无之前的惊恐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定,以及一种望向谷口那道负手而立身影时,愈发浓重的敬畏与……宿命感。
从魏王宗女到阶下之囚,再到食不果腹的难民,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谷底。
可那个男人的出现,却像是一只执掌乾坤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泥潭中捞起,放在了一片她从未想象过的高天之上。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只是平静地将她们母女交给下人安置,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越是如此,薄姬心中那份敬畏就越是深沉。
因为她知道,在那份云淡风轻的背后,是足以碾碎世间一切规则的恐怖力量。
他不是在施舍,也不是在怜悯。
他只是在取回一件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而自己,连同那份所谓的“太后之命”,从叩首的那一刻起,便已是他的私有物。
……
谷口,山风猎猎,吹动着江昊的衣袍。
他凝望着远方天际那轮渐渐西沉的红日,神情平静,心中却在复盘着此行的得失。
押送任务是小,博取郡守的赏识是小,甚至连收服薄姬,都只能算是中等的收获。
此行最大的得利,是让他彻底明确了自己未来的道路——沛县太小,泗水郡也太小,甚至整个大秦,都未必能容得下他这条即将苏醒的真龙。
他需要一块更广阔的舞台,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去实现那个疯狂而宏伟的计划。
而力量的根基,除了系统,便是人,是兵,是甲!
思绪流转间,江昊已是习惯性地开启了【神级洞察术】。
这是他自获得能力以来,养成的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每到一处陌生之地,他都会将周遭环境彻底扫描一遍,以防有任何潜在的威胁。
淡金色的光晕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视野之中,整个世界瞬间被无数条纤细的气运丝线所覆盖。
方圆数里之内,生灵的气息,草木的枯荣,山石的脉络,尽数在他的神瞳之下无所遁形。
他手下的五十名亲卫,气血旺盛,凝聚成一团小小的赤色军煞之气,盘踞在营地上空。
田言的气息则是一柄内敛的利剑,虽无锋芒外露,却透着一股能刺破苍穹的锐意。
至于薄姬……
她的气运,那道淡青色的“贵人”之气,在经过他的“点化”之后,竟隐隐壮大了一丝,并且与他自身那片深邃如渊的气运,产生了一缕微弱的联系。
一切正常。
江昊心中了然,正欲收回神瞳。
可就在他意念一动,准备将探查范围从地表收回的刹那,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奇特的念头。
这【神级洞察术】,能勘破万物本源,那若是……往地下去看呢?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江昊心念集中,将所有的精神力,尽数灌注于双眼,视野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泥土与岩石,向着幽深的地底无限延伸!
一米,五米,十米……
地下的世界,是一片由泥土、砂石、地下水脉构成的混沌景象。
然而,就在他的视野深入到地下约莫十五丈左右的深度时——
嗡!!!
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剧烈闪烁起来,发出了刺目的红色警告!
江昊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的“透视”视野中,就在这片河谷的正下方,那深邃的地底,赫然存在着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人为开凿出的,巨大空洞!
那片空洞,范围之广,几乎覆盖了整个山谷底部!
内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被一种冰冷的、死寂的、带着无尽铁血煞气的能量体,塞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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