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二年,春。
一支旌旗蔽日、甲光向阳的庞大军队,如同一条黑金色的巨龙,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函谷关。
龙首,便是江昊那面绣着神朝徽记的巨大皇旗。
龙身,则是数十万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神朝将士。
这是江王朝建立以来,第一次倾国之力的大远征。目标,直指天下叛乱的核心——楚地。
大军行进,并未急于求成,而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沿途的郡县,或望风而降,或稍作抵抗便被碾为齑粉。
江昊坐镇中军,并未急于出手,他将战争的序幕,交给了他最看好的那位绝世兵仙。
韩信,率领三万先锋军,早已脱离主力,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插向了叛军的侧翼——魏国。
魏王咎,这位被六国余孽推举出来的旧王室后裔,此刻正志得意满地坐镇于魏国故都,大梁城。
大梁城,战国时便是有名的坚城,城高池深,又有十万魏军驻守,魏咎自以为高枕无忧,甚至夜夜笙歌,坐等着项羽击败江昊的好消息。
当探子回报,江军先锋只有区区三万人,并且开始在城外安营扎寨,摆出要强攻的架势时,魏咎与他麾下的将军们,更是发出了阵阵嘲笑。
“三万人,就想攻下我大梁坚城?那江昊是无人可用了吗?竟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来送死!”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待敌军疲惫之时,一举出城,全歼此獠,也好让项王看看我魏军的威风!”
然而,他们等了一天,两天,三天……
城外的江军,只是每日擂鼓呐喊,做出佯攻的姿态,却迟迟没有真正的攻城行动。
就在魏军将领们疑神疑鬼,以为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时,一场灭顶之灾,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然降临。
大梁城外,江军大营。
韩信站在一座高坡上,遥望着远处那座坚城,脸上没有丝毫的焦躁。
一名副将忧心忡忡地走来:“都督,我军粮草有限,如此耗下去,恐怕……”
韩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将军,你看这大梁城,像什么?”
副将一愣,不明所以。
韩信自顾自地说道:“它就像一口装满了米饭的大锅,坚硬无比。想要吃饭,直接砸锅,费时费力。但若是……往锅里倒满了水呢?”
副将更加困惑了。
韩信却不再解释,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淡淡道:“今夜,子时,便是开饭的时候。”
是夜,星月无光,乌云密布。
大梁城的守军,在连日的高度紧张后,已是疲惫不堪,大多靠在墙垛上打起了瞌睡。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城墙数里之外的隐蔽处,无数个黑影正在泥土中疯狂地劳作。
这些人,正是由班大师的亲传弟子率领的【非攻造物坊】工兵部队。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只带了最新研发的、足以切金断玉的特制铁锹,以及一张精密到令人发指的地下水脉图。
过去的三天三夜,他们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在地下,挖掘出了一条巨大的、直接连通黄河故道与大梁城地基的引水隧道!
子时,已至。
随着韩信手中令旗的落下,早已准备就好的工兵,凿开了隧道的最后一层土壁。
“轰隆——!”
仿佛地龙翻身,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从大地深处传来!
紧接着,浑浊汹涌的黄河之水,如同被囚禁了千年的恶龙,咆哮着,奔腾着,顺着那条巨大的隧道,疯狂地灌向大梁城的地底!
城内的魏军,还在睡梦之中,便感觉整个地面都在剧烈地颤抖。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道巨大的水柱,便从城内的井口、地缝、甚至是房屋的地基中,冲天而起!
“走水了!走水了!”
凄厉的呼喊声,瞬间响彻全城。
但这不是走水,这是水淹大梁!
冰冷刺骨的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涨,从脚踝,到膝盖,再到腰间……
无数房屋在水流的浸泡与冲击下,轰然倒塌。
街道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无数来不及逃生的魏军士卒,被卷入洪流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消失无踪。
昔日繁华的坚城,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变成了一片泽国。
城楼之上,魏王咎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这水,究竟是从何而来。
绝望之下,他拔出佩剑,在熊熊燃烧的王宫中,自刎而死。
天亮之时,水势渐退,只留下一片狼藉。
韩信率领三万大军,兵不血刃,踏入了这座曾经的坚城。
城内,残余的魏军早已丧失了所有斗志,纷纷跪地投降。
在一座地势较高的府邸中,韩信见到了被俘的魏国宗室。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素缟、容貌秀美却面带哀戚的年轻女子。她虽为阶下囚,但脊梁却挺得笔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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