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当旧的史书翻到最后一页,新的神话,便由朕亲手来写。
神朝元年,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那一场席卷咸阳的除夕瑞雪,似乎也洗去了旧时代的最后一丝尘埃。
当新年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海,洒在这座古老帝都的巍峨城阙之上时,整个天下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凛冽气息。
昆仑别院内,暖炉温酒,春意融融。
江昊却已然换下常服,一身玄黑为底、暗金龙纹滚边的繁复礼服,衬得他愈发挺拔如山,渊渟岳峙。那并非秦制的十二章纹,而是由月神与公孙玲珑等人,遍查上古礼制,融合了神朝新象,为他这位开国之君量身打造的“神皇袍”。
袍袖之上,并非日月星辰,而是以神国本源丝线绣出的模糊星图,那是江昊眼中宇宙的真实样貌。
吕雉亲手为他整理着领口,这位愈发雍容华贵的帝国皇后,凤眸之中倒映着丈夫的身影,柔声道:“陛下,百官已在祭天台下等候,吉时将至。”
她的声音沉静而有力,仿佛无论丈夫做出何等惊天动地的决定,她都会是那个最坚定的支持者。
江昊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吕雉,看向她身后那一张张或娇媚、或清冷、或英气的绝色容颜。
焱妃、晓梦、月神、紫女、惊鲵……他后宫之中最核心的女人,今日尽数盛装在列。她们的神情各异,有担忧,有期待,有狂热,但无一例外,都聚焦于他一人之身。
这便是他要守护的人间,也是他力量的源泉。
江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柔和,但旋即,又化作了足以冻结九天的深沉与冷酷。
他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话语。
“一个时代,今日,当由朕亲手终结。”
……
咸阳城郊,渭水之畔。
一座崭新的祭天高台拔地而起,高九十九丈,以巨石垒砌,庄严而宏伟。
高台之下,江氏神朝的文武百官,按照全新的内阁与军机处序列,分列两侧,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
张良、萧何为首的文官集团,神情肃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狂热的期待。
卫庄、蒙恬、王贲为首的将帅集团,则个个身披铠甲,手按剑柄,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浑身散发着铁与血的煞气。
更远处,是数万名神朝禁卫军,结成森然军阵,将整个祭天台方圆十里,拱卫得如铁桶一般。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明白,今日,绝非一次寻常的祭天。
摄政一年,江昊的权势早已如日中天,天下虽有暗流,但明面上,咸阳的政令已能通达四海。
可他,终究还是大秦的摄身王。
他头顶上,还悬着一个“秦”字。
而今日,他便要亲手,将这个字,彻底抹去!
“吉时到——!陛下登台——!”
伴随着内侍尖锐悠长的唱喏,身着黑金神皇袍的江昊,出现在高台之下。
他没有乘坐御辇,而是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踏上了通往台顶的漫长石阶。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大地深处的脉搏合二为一,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百官俯首,万军屏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道拾级而上的身影之上。
他走的,仿佛不是石阶,而是一条通往神座的登天之路。
终于,江昊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台之巅。
他立于祭天鼎前,却没有点燃香烛,也没有祭拜鬼神。
他只是缓缓转身,俯瞰着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俯瞰着远处那座沐浴在晨光中的咸阳城,俯瞰着这片广袤无垠的神州大地。
那一刻,他眼中的深邃,仿佛囊括了星辰宇宙,那股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不再是权臣的威,也不是君王的威,而是一种……近乎于“神”的漠然与慈悲。
“朕,江昊。”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借由某种神秘的力量,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仿佛响彻在天地之间。
“起于微末,提三尺剑,定国安邦。上承始皇托孤之重,下安黎民百姓之心。摄政一年,革除弊政,整顿吏治,使关中大治,天下初定。”
他的话语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台下的百官却听得心神摇曳。这一年来的天翻地覆,在这位摄政王口中,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江昊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冷冽。
“然,大秦自二世而亡,三世(扶苏之子)乃朕所立之幼主,非天命所归。嬴氏气数已尽,此乃天道昭昭!”
“昔日,周失其鼎,天下共逐之。今日,秦失其鹿,天下亦可共逐之!”
“而今,这天命之鹿,已在朕手!”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
太直接了!太霸道了!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者,哪个不是要上演一番“禅让”的戏码,推三阻四,最后才“万不得已”地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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