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寨根据地因为海量物资的到来,陷入一片狂欢的海洋。
与此同时,奇袭六安中心补给站的消息,则像一场超级地震,以六安为中心,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最先被震得人仰马翻的,是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南京,方面军司令部。
作战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第十三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用一份带着颤抖和屈辱的电报,将六安被袭,中心补给站被洗劫一空的消息,上报到这里时。
整个司令部的高层,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电报。
方面军参谋长河边正三中将,拿着那份薄薄的电文,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他反复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眼睛里。
六安?
那个在他们军事地图上,被标注为“绝对安全”的后方腹地?
那个囤积着足够支撑整个第十三师团进行一次大规模战役物资的中心补给站?
被一支从大别山里钻出来的八路军给端了?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帝国皇军建立以来,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八嘎!”
一声暴怒的吼声,打破了死寂。
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脸色铁青,一把从河边正三手里夺过电报。
他的目光在电报上扫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突然,他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一刀狠狠地劈在了面前那张名贵的梨木办公桌上。
咔嚓!
坚实的桌面,被劈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荻洲立兵这个蠢猪!”
畑俊六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杀气。
“一个师团,连自己的后院都看不住!帝国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震怒之后,是恐惧。
畑俊六和他的参谋们,在地图前站了一夜。
他们惊恐地发现,那支盘踞在大别山里的中**队,已经变成了一头他们完全无法掌控的猛兽。
它的爪牙,已经锋利到了可以轻易撕开帝**队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后方防线,直插心脏的地步。
一个作战参谋,用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从天堂寨到六安的,长达数百里的渗透路线。
那条红线,像一道血色的伤疤,刺痛了在场每一个日本军官的眼睛。
“将军阁下,这支部队的行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作战的范畴。”
河边正三的声音干涩。
“他们具备了极其强大的敌后渗透能力,情报获取能力,以及……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疯狂的胆量。”
“今天它可以打六安,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打合肥?后天是不是就能摸到南京的城下?”
这个问题,让整个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这种深入骨底的恐惧,迅速转化为一道道紧急命令。
日军华中方面军,被迫进行了全面的战略收缩。
所有驻扎在二线、三线的守备部队,全部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
大量的机动兵力,被从对天堂寨的封锁线上抽调回来,用于加强各个重要城市和交通线的戒备。
原本压在天堂寨根据地正面,那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军事压力,骤然减轻。
日军虽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调集十万大军,将天堂寨碾为平地。
但他们后方处处吃紧,兵力捉襟见肘,短时间内,再也无法组织起对天堂寨的大规模扫荡。
奇袭六安这一战,就像一记精准无比的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日军的软肋上,逼得他们不得不把伸出去的拳头,收回来保护自己的肚子。
然而,比日军反应更剧烈的,是桂系的最高长官,廖磊。
当他的情报官,将六安被袭的详细战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时。
廖磊足足愣了有三分钟。
他反反复复,把那份薄薄的战报看了不下十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眼球上。
五百人的突击队,长途奔袭数百里,穿过日军的层层封锁,一夜之间,端掉了日军一个师团的中心补给站,然后拉着几十卡车的物资,全身而退?
廖磊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他不是荻洲立兵那种狂妄自大的日本军官。
作为一个在中**阀混战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狐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做到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这支盘踞在天堂寨的部队,其战斗力,其组织力,其情报渗透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他之前还想着,用经济封锁的办法,把这群人困死在大别山里,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幼稚。
困死他们?
就凭自己手下那帮兵?
人家连日本人的后院都当成自家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那条所谓的封锁线,在人家眼里,恐怕连个篱笆都算不上。
要是把这群疯子惹急了,他们不去找日本人的麻烦,转过头来,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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