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曦就像一层薄纱,轻柔地覆盖在城市的上空。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叶片上闪烁着细碎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早餐香气,混合着泥土的清新,透着几分惬意与安宁。
方英醒得比闹钟还早,身旁的舒文相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她想起昨夜他突然惊醒的模样,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里的恐惧让她心疼不已。她知道他心里藏着太多事,那些过往像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方英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划过他温热的脸颊,心里满是怜惜。
或许是她的触碰太过轻柔,舒文相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从最初的迷茫渐渐变得清明。看到方英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早。”
“早呀,”方英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糯,“该起了,再晚店里该忙起来了。”
舒文相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松开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昨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妹妹冰冷的身体、母亲狰狞的面孔,还有自己那双沾满“罪恶”的手,都让他心有余悸。而怀里的方英,就像一束光,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安稳。
两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早餐,便手牵手走出了出租屋。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方英的心情格外舒畅,指尖传来舒文相掌心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姿挺拔,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而硬朗,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
“在想什么呢?”方英轻轻晃了晃他的手,笑着问道。
舒文相回过神,低头看向她,眼底的沉郁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没什么,在想今天店里的生意。”
他没有说实话,其实他还在想昨晚的梦,也在想方英母亲的态度。他知道,他们的感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方英的家人是他们绕不开的坎。可看着方英脸上纯粹的笑容,他又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阻碍,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两人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温馨而甜蜜。方英的店离出租屋不算太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能到。眼看就要走到店门口,方英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舒文相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方英的母亲,俞春花。
俞春花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碎花连衣裙,手里挎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眼神像淬了冰一样,直直地盯着他们。显然,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方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松开舒文相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了。舒文相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用眼神示意她别怕。
俞春花看到他们紧握的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快步走上前来,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舒文相身上扫来扫去,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哟!原来你就是那个劳改犯啊!”俞春花的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能让我女儿神魂颠倒,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原来就是这么个货色!”
“妈!你怎么在这里?”方英又惊又怒,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挡在舒文相面前,想要维护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俞春花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推开方英,力道之大让方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方英我告诉你,你上一边呆着去!这里没你的事!我今天是来找他算账的!”
舒文相连忙扶住差点摔倒的方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知道俞春花对自己有偏见,却没想到她会如此不分场合,说出这样刻薄难听的话。他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的非议,却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方英。
”俞春花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一个蹲过大牢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好好生活?有什么能力对她好?舒文相是吧?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我女儿在一起的!”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些异样的眼光像针一样,扎在方英的身上,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知道母亲的性格强势又好面子,可她没想到,母亲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舒文相,也如此不顾及她的感受。
“妈!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方英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气,“我和文相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在一起很幸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偏见,接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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