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病房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暖黄的台灯不知何时暗了些,只在床沿投下一圈淡淡的光晕。李欣朵睡得不安稳,不知是梦里翻了身,还是被凉意扰了,脚边的薄被悄悄滑到了床尾,连搭在身侧的手都露在外面,指尖泛着点凉。
萧允南本就没睡得太沉,耳朵一直留意着身边的动静,察觉她细微的翻身声,立刻睁开眼。他借着微弱的光看过去,见她眉头轻轻蹙着,忙轻轻撑起身子,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空气。他没敢吵醒她,先伸手握住她露在外面的手,掌心裹着她的指尖慢慢焐热,等她手指不再发凉,才俯身伸手,一点一点把滑落的被子往回拉——先拢住她的脚,再往上掖到腰腹,最后轻轻提至胸口,连她颈边的缝隙都仔细塞好,生怕漏进一丝风。
许是被他掌心的温度惊扰,李欣朵轻轻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半睁开眼,眼神还蒙着层睡意,声音黏糊糊的:“萧允南……”
“我在。”萧允南立刻放柔声音,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是不是手冷了?给你捂热了。”
李欣朵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笼,摇摇头,往他身边蹭了蹭,肩膀轻轻抵着他的胳膊,声音软得像棉花:“腰有点酸……”她术后一直不敢大幅度翻身,怕挤压到脸部的伤口,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委屈。
萧允南心里一紧,立刻撑着身子坐起来,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声音放得更轻:“那我帮你翻个身,慢一点,疼了就告诉我。”他先把她身侧的枕头往中间挪了挪,再伸手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动作稳而轻地帮她侧过身,又把枕头垫在她腰后,轻轻按了按:“这样会不会好点?”
李欣朵靠在枕头上,试着动了动腰,确实松快了不少,她点点头,抓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想喝水……”
“等着。”萧允南应声起身,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摸到床头柜旁,拿起白天晾好的温水,先自己抿了一口试温——不烫不凉,刚好润喉。他捧着杯子递到她唇边,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帮她调整到舒服的姿势,还不忘提醒:“慢点喝,别呛着。”
李欣朵喝了几口,轻轻推了推杯子,小声说:“够了。”嘴角还沾了点水珠,萧允南见状,顺手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了擦嘴角,指尖碰到她的脸颊,温温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软。
见她眼睛又开始往下垂,却还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放,萧允南忍不住俯身,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耳语:“睡吧,我守着你,腰酸了就喊我。”
李欣朵“嗯”了一声,往他掌心蹭了蹭,渐渐又陷入了沉睡,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萧允南没立刻躺回床上,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模样温顺得像只小猫。他轻轻把她攥着衣角的手拢在掌心,才慢慢躺回她身边,重新把她护进怀里,手臂特意留了点空隙,既不让她着凉,又不压着她的伤口。
夜色依旧深沉,病房里的暖意却比先前更浓,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都像是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这满室的温柔
天刚蒙蒙亮时,病房外的走廊就有了细碎的动静——护士交接班的脚步声、远处开水房传来的水流声,轻轻揉碎了清晨的静谧。萧允南是被窗外透进来的第一缕晨光唤醒的,睁开眼时,怀里的李欣朵还睡得安稳,呼吸轻轻落在他的锁骨上,像片羽毛般柔软。
他没敢动,怕扰了她的梦,只静静看着她的睡颜:额前的碎发被晨光染成浅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细的阴影,连嘴角都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许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萧允南忍不住俯身,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又等了约莫半小时,见李欣朵还没醒,萧允南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胳膊,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空气。他先帮她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掖好颈边的缝隙,又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了心,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
洗漱时他特意放轻了动作,连挤牙膏都没敢用力,生怕水流声和刷牙声吵醒病房里的人。收拾好自己,他拎起帆布包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直奔医院楼下的早餐店。知道李欣朵刚出院胃口浅,他特意选了小米粥——熬得软糯,入口即化,还加了点冰糖提味;又要了个茶叶蛋,剥得干干净净,只留着完整的蛋白;最后还买了半块南瓜糕,是她以前偶尔会想吃的甜食,特意让店家多放了点桂花。
拎着早餐回到病房时,李欣朵刚好醒了,正靠在床头揉眼睛,眼神还蒙着层刚睡醒的迷糊。“醒啦?”萧允南立刻放柔声音,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水漱漱口,粥还热着。”
李欣朵接过杯子,小口喝了两口,眼神渐渐清明,看着他手里的早餐笑了:“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没听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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