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跪在墓碑前,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照片里杨华的笑脸,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也变得沙哑破碎:“华儿,就算你不想醒来,哪怕出来和妈妈说说话也好啊……就说一句,妈妈好想你,你听到了吗?”
她仰起头,望着阴沉的天空,仿佛在等待一个回应,可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呜咽声,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多年的植物人状态,让她对杨华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个鲜活的十七岁,潜意识里,她始终不愿相信那个挺拔的少年已经永远离开。
“妈,哥他已经……”杨婕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近乎偏执的模样,心像被揪着一样疼。她想劝母亲接受现实,可话到嘴边,却被自己的哽咽堵住,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
“没有!”林婉如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抗拒,像是被触碰了最脆弱的神经,“他没有离开!他只是在和妈妈赌气,是不是?因为妈妈当年太忙,没陪他过生日,所以他躲起来了,对不对?”
她死死抓住杨婕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眼底闪烁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希冀:“婕婕,你告诉妈妈,你哥还活着,他只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等他气消了,就会回来的,是不是?”
杨婕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睛,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她知道,在母亲心里,杨华从未真正死去,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永远是她不愿醒来的梦。她轻轻回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是,妈,哥他一直都在,他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林婉如怔怔地看着女儿,慢慢松开手,又转头看向墓碑,喃喃自语:“对,他在看着我们……华儿,妈妈会为你找到真相的,一定。”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心,仿佛只有抓住“寻找真相”这件事,才能支撑着她面对这个早已物是人非的世界。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林婉如侧躺在床上,眉头舒展,呼吸均匀——这是她近半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前些日子,杨华血淋淋的身影总在梦里纠缠,少年浑身是伤,眼神却带着执拗的哀求:“妈,你一定要抓到杀了我的凶手。”可自从杨国梁入狱那天起,那个噩梦就像被斩断了根系,再也没惊扰过她的睡眠。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杨婕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着母亲难得放松的睡颜,眼底掠过一丝心疼。她放轻动作换好衣服,悄悄带上门,独自驾车前往城郊的监狱。
接待室的长椅上,杨婕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铁门后走出。五年牢狱磨平了杨娜所有的棱角,曾经精致的五官变得蜡黄干瘪,身上的旧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骨瘦如柴的身上,往日里飞扬跋扈的骄傲,早已被生活磋磨成了麻木的卑微。
“杨娜。”杨婕站起身,声音平静无波。
杨娜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戒备取代。她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破旧布包,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怎么会是你?”记忆里,她曾无数次仗着父亲的偏爱欺辱杨婕,抢她的东西,骂她是“没妈的孩子”,如今自己落难,杨婕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杨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又戒备的笑,仿佛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
“想到你出狱后没地方去,我好心来接你。”杨婕的语气没有起伏,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恶意。
“我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你的施舍!”杨娜梗着脖子,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转身就要走。
“你还不知道吧?”杨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飘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的好爸爸杨国梁,因为重婚罪被拘留了,后续还会调查杨华的案子。”
杨娜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僵硬了一瞬,回头时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胡说!我爸怎么可能……”
“杨家的别墅,我已经卖了。”杨婕打断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现在,你没有家可以回了。”
“你!你不可能敢!”杨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脸色涨得通红,“那是杨家的房子,轮不到你做主!”
“我妈醒来了。”杨婕看着她失控的模样,缓缓吐出这句话。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杨娜的怒火。她怔怔地看着杨婕,眼神复杂,良久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恭喜你了,杨婕,你再也不是没妈的孩子了。”语气里藏着难以言说的酸涩与嫉妒。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外走,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决。
“你去哪?”杨婕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杨娜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不用你管”,便消失在了监狱大门外的人流中。杨婕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这场横跨多年的家族纠葛,牵连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在这场漩涡里,背负着各自的伤痛与无奈。
周末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水果店的玻璃门洒在堆积如山的水果箱上,映得箱子里的橙子、草莓泛着新鲜的光泽。林以安刚推开店门,就看到李欣朵正踮着脚,试图把最顶层的一箱苹果搬下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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