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渐褪,庭前细雨初歇,檐角犹悬残滴,而云隙间忽漏晴光,恍若浅葱色绸缎自天际铺展。值此冷暖交迭之时,特修此书,聊寄片刻闲情。
昨日雨后新晴,独坐西侧回廊煎茶。所用乃是去岁贮藏的薄茶,碾作青灰,注水时偶遇「茶柱立」,家父言此乃「桥姬赐福」之兆。若阁下得暇,或可一试以粗陶急须冲泡,风味想必更佳——自然,此等琐事本不该叨扰,只是偶然思及,顺笔提及罢了。
东院垂樱已结蓓蕾,料三两日后将绽。倘若天气和暖,想必能见得花簪细雨之景。随信附上手绘短册一页,虽笔法拙劣,权当为阁下解闷。 』
随信附来的是一页绘了‘雨打樱花’的书签纸,背面还题了俳句。
『春雨や,空晴れる日の,てるてる坊 』
内容没那么肉麻、称呼上也比较疏离,虽然依旧在模仿前面几封代笔信的风格、但整体趋于要脸,看来这次是浅川游鲤本人写的了。
唉,漂亮女同学不在的第五个月,想她。
没有奇奇怪怪的三花流浪猫整活儿的村子都不好玩了。
借着权限借走了同样处于补人期的第六班,同坐指挥位的奈良同学只能说浅川游鲤给这俩家臣调教的确实好,虽然没任务的时候不加钱根本不干活、甚至日常还爱跟别的队伍抢任务赚外快……但干正事的时候真就一点个人情绪都没有,指哪打哪主打一个听话不做多余的事。
“茶、鬼怪桥姬、樱花树、晴天娃娃?”
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奈良同学例行把自己关屋里,开始解读继四张‘白纸’后的第一份情报。
一旁兼职了邮差身份的水无月一织从兜里掏了掏,自己拿保温杯倒了点热水喝,自觉挂机不影响活爹动脑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来奈良宅当邮差……参谋长还好,但吉乃夫人听说是浅川家来的总是很热情,搞得不是很会应付长辈的15岁男娘大哥很是窘迫。
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直接把信拴苦无上从阳台飞进去。
“水无月,我记得浅川宅庭院里的树是枫树?”菠萝头军师的声音打断了家臣的神游。
“是这样的,”水无月一织觉得只是回答是或否会显得太敷衍,还顺带着解释了一下:“曾经是有过樱花树的,因为玉姬夫人比较喜欢,但后来大小姐喜欢红色、就做主全部移栽了枫树。”
鹿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用笔把‘桥姬’划掉,写上了‘红叶御前’。
这样的话就排除了茶室的答案,转为『茶、浅川宅、红叶庭院、晴天娃娃』。
庭院里有东西?
把原本的行程往后推了推,新上任的福尔摩鹿和妈打了声招呼表示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就披上外套揣着晴天娃娃、跟信使匆匆赶去了之前他去喝过一次茶的庭院。
还是那片枯山水。
初春的枫树没什么好看的,这种带着灵异味道的鬼树只有在十月才会展现它凄艳的威能,而下面整体的白沙造景呈漩涡纹样式……
寓意着『激流』和『龙升天』?
这女人果然很凶悍啊。
给作为腰部挂件的晴天娃娃充了点电,只是铺开感知也没有找到什么异样之处,奈良鹿丸蹲下,随意的扒拉着手底下的造景白沙,陷入了新的思考。
地方肯定是对的,但晴天娃娃本身没什么思维能力、也不会对外界做出反应,用俳句单独强调要把它带过来、除了探路还能做什么?
晴天娃娃……『惠理子』?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喂,那边的大叔!”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兜溜达到门口看向正在修补围墙的门房大爷,随手就递了条帮阿斯玛跑腿买的万宝路,“打听一下,你知不知道『惠理子』这个名字啊?”
而这也确实有用。
在众所周知大小姐有肺病的情况下,平日里禁烟到极致的浅川宅的老烟民想抽两口是不行的,不会扣工资,看见就是直接开除。
现下大小姐外出修行,东西又是大小姐的朋友递的,门房大爷小心翼翼的接过烟来、呲个大牙乐了乐,“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你要是问这几年来的小年轻他们肯定不知道,但老夫?呵呵……”
于是乎,真正的忍族大小姐奈良同学被迫听了一耳朵豪门黑深残,从浅川宅下仆大清洗到大小姐被鬼魂冲撞意外落水后从此神神叨叨性情大变……好家伙,这老头儿真八卦啊。
要不是之前浅川游鲤说她是自己跳的他就信了。
好特么有故事一女的。
这样的想法在菠萝里过了一圈,但目前比较要紧的是先干正事,靠谱的奈良同学把某些心软的情绪丢进垃圾袋藏好,根据门房老大爷的八卦,这片本该是禅宗味儿的枯山水置景在八年前应该是片养鱼的池塘,被杀死的下仆们的尸首、被漂亮女同学的母亲下令丢进了池塘喂鱼……
然后过了一个星期就发生了浅川游鲤自杀事件。
真特么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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