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又神神秘秘的钻到内屋,打开隐藏的酒坛子。
倒出两大碗茅台泡鹿茸。
端出来,放到酒桌上。
“大侄子,富贵叔好好敬你一杯!没有你,就没有寡妇屯翻天覆地的变化!”
“富贵叔,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
咕咚咕咚。。
曹昆和王富贵,喝得无比痛快。
两个人喝了两大海碗。
王富贵脸色通红,有了八分醉意。
他长叹一口气:“大侄子,我王富贵白活呀~”
曹昆知道王富贵话里的意思。
王富贵和牛大脚都四十多岁了。至今没有孩子。
这是他们两口子,憋在心里的隐痛。
牛大脚一晚上折腾王富贵好几回,除了自身需要。
估计也希望产生奇迹,怀上个孩子。
之前,屯子里哪家生了娃娃,都喊大队长王富贵去喝喜酒。
一开始王富贵也跟着去乐呵乐呵。
最近几年,但凡有这种事,主家如何邀请,王富贵只给点份子钱,从来不去参加。
一看到别人家三四个、四五个孩子,王富贵就憋得慌。
前前后后,县医院,哈市的医院,都去跑了,都去看了,西药,苦死人的中药,也没少喝。
只是,牛大脚的肚子,从来没有大起来过。
两口子有时候相互怀疑。
牛大脚说王富贵的种子不行;王富贵抱怨牛大脚的田不肥沃。
总之,两个人在被窝里,没少吵架。
可是,想要个孩子的心愿,始终没有完成。
听到王富贵酒后吐露真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人生遗憾。
旁边的牛大脚,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王富贵!可别在大侄子面前丢人显眼了!
你四十好几的老爷们了,哭有啥用?能哭来孩子不?”
牛大脚不说还好一点。
她这么一说,王富贵彻底不装了。他竟然趴在酒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场面有些尴尬。
曹昆没有劝阻。他知道这是王富贵压抑多年的痛楚。
不让他哭出来,会憋坏他的!
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可能心里的疙瘩,就解开了。
屯子里,没娶媳妇的老光棍,没生孩子的老夫妻,甚至生下残疾孩子的人家,啥样的都有。
王富贵不算最惨的。
突然,牛大脚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她凑到曹昆身旁,轻声问道:“大侄子!我听说你们家多了个黑娃。。”
“大脚婶,确实有几个月大的男娃。。”
“要不。。你过继给我们吧。。你放心,我和王富贵,会对待亲生的一样,把他抚养长大!”
“啊?”曹昆没有想到,牛大脚会有这个想法。
这个小黑娃,可是来自大毛境内原始森林里面的鄂伦春族部落。
他的娘和哥哥、父亲都死了。
他是个孤儿。
另外,虽然皮肤黑了一些,可是小家伙身体很强壮。
喝米糊糊、喝鸡蛋糕,非常好养活。
而且自从来到老曹家,在乔桂花的精心照顾下,从来没有生过病!
这几个月,乔桂花和四妹、五妹、曹老六,爷爷,奶奶,已经和小黑娃,建立深厚的感情。
把小黑娃送给牛大脚这件事,曹昆做不了主!
他得回家问问。
“行吧,大侄子,你尽快给我回话。另外,你要是在外面,认识能看生孩子的大医生,我和王富贵,一辈子记你的好呢~”
“嗯呐~”
此刻的王富贵,也哭累了,酒后的迷糊劲上来了。
曹昆帮着牛大脚,将王富贵扶到内屋土炕上休息。
他扭头走出院子,走回家。
穿过前院,来到中院。
吱呀一声,曹昆推开娘的房门。
此刻,乔桂花正跪在观世音菩萨像前,虔诚的上香。
整洁的床铺上,小黑娃睡的正香。。哈喇喇子流在床单上。。
乔桂花忙完,起身,一脸慈祥的帮着小黑娃擦拭嘴角。。
小黑娃被惊醒,乔桂花急忙抱到怀里,轻声哼着摇篮曲哄睡:
“黑小子,快睡觉,
老虎妈子要来了,
不吃猪不吃羊,专咬宝宝小雀雀……”
看着娘操着一大家子心,又照顾这么个小玩意。
头发都花白了。
曹昆坐在炕边,轻声说出牛大脚想要小黑娃的想法!
没想到,乔桂花头都没抬!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别的都可以给,就是人不行!”
乔桂花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周围邻居,谁家挨饿,揭不开锅,或者没钱买新衣服。
她都悄悄的给人家送去。
但是,乔桂花把孩子们看得比所有物品都重要!
曹抗联失踪后,最最困难的那三年,
乔桂花吃糠咽菜,也没把幼小的五妹、曹老六送人!
她一直坚定一个信念:
过日子苦点、累点、穷点没啥!
只要有孩子,就有奔头,就有希望!
曹昆一听老娘说得非常坚决,他赶紧闭嘴。
本身老娘就够辛苦的了,曹昆可不想给乔桂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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