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还在震颤,能量乱流像失控的风暴一样撕扯着四周。江星澜落下的那一刻,靴底碾碎了一枚残存的符文碎片。那道金色纹路在她脚掌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随即化作细碎光点,彻底消散。
黑袍男人悬停在半空,兜帽下的脸模糊得像是被风刮花了的影像,随时可能溃散成虚无。他掌心还浮着那道金纹,但已经开始晃动——江星澜那一击没能直接摧毁命运锚点的核心,却撬开了一个口子,裂缝正沿着整个系统蔓延。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手指微微蜷起,指节发白。她的呼吸还没稳下来,胸口起伏带着一种紧绷的节奏,像刚从深水里挣出水面的人。
“你明白代价是什么吗?”他的声音沙哑,像是金属摩擦出来的,尾音被风吹断了。
江星澜喉咙滚动了一下,没回答。她知道,但她不能停下。
黑袍男人抬起另一只手,试图重新凝聚那道金纹。可那光已经不再听命于他,开始崩解、断裂,像一根根脆弱的丝线,在空气中无声地蒸发。
江星澜往前迈了一步,靴底踩碎了又一片残片。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用钝器轻轻敲打她的颅骨。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视线已经冷得像冰。
“它不会放过你。”他低声说,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江星澜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冷笑,“那就让它来找我。”
下一秒,整片空间剧烈震动,仿佛某种庞然大物终于挣脱了束缚,从深处苏醒。
“你以为赢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扭曲的笑意,“你只是……被允许走到这里。”
话音未落,整片空间骤然一暗,无数光点从虚空中浮现,汇聚成一张庞大的命运之网,缓缓向他们笼罩而来。
“呵。”陆沉渊冷哼一声,时空裂隙在他掌中旋转得更快,如同一颗即将爆发的黑洞种子,“谁输谁赢,打过才知道。”
顾寒声的机械臂轰然变形,重炮模式启动,一道炽白能量束直射而出,将命运之网的一角轰出缺口。
“江星澜的喉头猛地一紧,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别给他——”她顿了一下,喘了半口气,才接上,“缓劲儿的机会。”
她的意识已经散出去了,像一张绷得极紧的网,在战场上来回抖动。敌人的阵型在她脑中逐渐显影,某个点开始发烫——就是那里。
她的皮肤泛起一层微光,像是汗,又不是汗。逆命共鸣开了,身体自动接管了战斗节奏。每一次能量波动撞过来,她都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吸、在胀,就像涨潮时的礁石,吞下浪头,再吐出更凶猛的回击。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铁锤砸在旧鼓皮上。她左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咔哒作响,药瓶差点从口袋里滑出来。
“收到!”顾寒声应声而动,机械军团如潮水般涌出,数百台机甲列阵冲锋,火力全开,硬生生撕裂敌人的防线。
陆沉渊则抓住机会,身形一闪,穿梭于时间缝隙之间。他的拳头裹挟着时空裂隙的力量,狠狠砸向命运之网的核心节点。
“冻结!”他低吼一声,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骤然放缓,敌人的动作变得迟缓,连那黑袍男人也微微一顿。
就是现在!
江星澜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星核意识凝聚至极限,双手交握,掌心中凝聚出一道璀璨的光刃。她整个人如同燃烧的流星,直奔黑袍男人而去。
“这次,轮到我说台词了。”她嘴角微扬,眼中燃起炽烈战意。
光刃斩下,命运之网发出刺耳的哀鸣,裂缝迅速蔓延。
但就在此刻,一股全新的能量波动自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某种古老存在的低语,又像是宇宙深处的回响。
“你们以为……这是终点?”黑袍男人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几分癫狂与狂喜,“真正的剧本,才刚刚开始!”
下一秒,整片空间剧烈震颤,原本已经被削弱的命运之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糟了!”顾寒声咬牙,机械军团的能量系统瞬间紊乱,部分机甲失控坠落。
陆沉渊的手指在腰间的枪柄上滑过,指甲缝里还嵌着前夜的血痂。他眯起眼,盯着那道正在抽搐的空间裂缝,就像盯住一条蜕皮失败的蛇。
空气里飘来焦糊味,是某种金属过载后的味道。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膜深处传来尖锐的蜂鸣——这不对劲。时间线开始抖动了,像被风扯破的帘子,在虚空中撕出几道残影。那些黑影本该是一个个逼近的敌人,现在却叠成三四个重影,像是老式放映机里走偏的画面。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时带起一阵干涩的刺痛。右手下意识摸向胸前的怀表,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表盘盖子已经翘起一边,玻璃表面裂开蛛网纹路。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脚跟往后撤了半步。靴底碾碎地上的碎石,发出细微的爆响。某个瞬间,他看见其中一个黑影晃了一下,轮廓突然模糊,仿佛被谁用橡皮擦去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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