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315章 意识夹缝反杀

江星澜左眼一热，晶体重新凝成的那一下，脑子像被铁钉楔进轨道，终于不再往沈清秋那头滑。

她没回头，也没看那扇由眼泪冻出来的门。门里还在低语，嗡嗡地响，可她听出来了——不是求救，是应和。

“姐姐救我”一句接一句，全踩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像钥匙在试锁。

她闭上右眼，残存的意识里，星轨回溯开始倒着走。代码像树根扎进脑浆，把预知能力拧了个方向，不往前看了，转头往自己意识缝里挖。

记忆碎片在身边打转，一遍遍放她被推进虫洞的画面。这次她没躲，任那些影像流过，像探针扫信号，一帧帧抓背后的震动频率。

三秒，她摸到了。

所有碎片都在震，频率锁死在4.7赫兹——正是她每次冒出“我本该属于他”这念头时，脑波最弱的那一段。念头一起，夹缝能量就涨0.8%，沈清秋的古神分身就更实一分。

原来他不死，不是靠吃记忆，是让你自己点头认命。

你越觉得自己是容器，他就越活。

江星澜扯了下嘴角。那她偏不认。

她撕开一段旧事——七岁，抱着发烧的妹妹蹲在贫民区诊所外头。风割脸，差两百星币，她跪着敲门，没人应。最后翻垃圾桶找退烧贴，一张张贴妹妹额上，熬到天亮。

这事本是软肋，现在她拿它当刀，塞进星轨回溯，反手捅进夹缝。

“我不是你的养料。”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把记忆压成高频脉冲，“我是来拆你系统的。”

夹缝猛地一抖。4.7赫兹的波，乱了0.3秒。

有用。

就在这时，一段调子窜进她脑子——童谣改的，短，跳，带着机械震感。她猛地醒过来：这是顾寒声最后一次冲锋用的频率。现在，这调子正跟她左眼的重启协议咬上。

她顺着频率反推，竟对上某个深层坐标的校准波。

量子罗盘。

没空细想，她直接把这波形从星轨里剥出来，顺着还没断死的星核通道扔了出去。

另一头，陆沉渊的量子体快散了。上一章撕裂缝代价太大，他像风里的影子，一秒掉一块数据。可那童谣波一撞进来，残存的意识突然稳住。

撑他的不是记忆。

是代码。

他认得这调子。七年前，江星澜签血契前夜，他偷偷接进星渊商会监控，听见她哼过——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沈清秋的星傀盯着。

他没删录音。

现在，它成了锚。

陆沉渊咬牙，把最后的量子能压进胸口——那儿本该是心，现在只剩一枚初代阁主留下的加密核。他不用口令，用那童谣当钥匙，捅进去。

嗡——

银蓝光盘在脚下展开，边沿刻满倒着走的星轨符。量子罗盘，启动。

指针转，锁住夹缝核心的“静默奇点”——所有记忆共鸣的根。

投影出来，八个重叠的沈清秋围着奇点站，最后一个胸口有粒微光，像还没合上的第九块碎片。陆沉渊没多看。他知道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

“坐标定了。”他在意识里传话，“三秒内打，不然通道塌。”

江星澜没应。她面前三道记忆墙，一层套一层，全是她最痛的。

第一层：手术室。她躺在冷金属台上，听见医生说“胚胎没心跳”，陆沉渊站在门外，背影冷。她知道是假的，可那痛是真的，针扎神经。

她不躲，张开吞噬者体质，一口吞了。

痛变能量往里灌，她不散，引着它冲进星核通道，反手加固陆沉渊的量子体。

第二层：虫洞边。她被推下去，回头看见沈清秋笑。这次，她还是没抓住陆沉渊伸来的手。但她把记忆撕开——一半留着坠落的失重，另一半抠出沈清秋袖口露出的星傀控制器编号。

编号转成攻击码，提前塞进下一波冲击流。

第三层：白薇被改造成星傀的实验室。妹妹睁着空眼喊“姐姐”，举刀对准她。江星澜呼吸一紧，没退。她迎上去，让刀扎进胸口，刀尖碰肉那刻，发动吞噬。

这次她吞的不是痛，是控制信号。

她逆向扒出星傀指令的底码，发现一段加密，竟跟量子罗盘的校准频率对得上。

顾寒声的残影在通道尽头晃了下。

他早没了。机械核烧成数据流，剩下的只是江星澜星轨里存的一段人格碎片。可就在她注入那协议的瞬间，碎片动了。

不是飘着，是自己聚。

箭头形状慢慢成形，表面浮出白薇小时候在战舰舱壁上乱画的星轨——歪歪扭扭，却跟真星轨走向一模一样。

数据建成了。

没话，没意识，只有一条刻死的指令：命中目标。

江星澜把所有力气收在右手指尖，星轨回溯最后刷一次。她看见三秒后的事：数据箭穿过量子通道，撞上静默奇点，夹缝炸开，无数裂口展开。

她没多看。她把预知倒压回去，连重启协议、自毁指令一起，砸进通道。

“打。”她只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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