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308章 数据核心破局

数据罩的蓝光灭了，江星澜的手还停在半空。

她没动。晶化的纹路顺着小臂往上爬，像夜里结的霜，一寸一寸冻住皮肉。脑子边缘像被撕开，那是星轨回溯在体内乱撞的前兆。可她没停，反而张开脉络，把顾寒声最后那点数据流，一口吞了进去。

那股东西冲进身体，像整条冰河灌进心口。

她抖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不是疼，是信息太多——摩斯密码的节奏还在脑子里敲，那句“信你的星轨”像把钥匙，直接捅进数据核的最底层。

星图出来了。

不是投影，也不是屏幕，是直接烙在她快变成晶体的眼球上。一条暗线从记忆黑市底下伸出去，终点是一串跳动的数字。那地方没名字，只有一个时间：七年前，03:17:49。

她记得这个时间。

初代阁主消失的那一刻。

坐标闪了下，角落浮出一行字：“知者不入轮回”。字迹老得像用碎掉的星核刻的。她没空细看，整个空间又开始晃。记忆黑市的镜像结构裂了，天花板崩开，外头是翻滚的量子乱流。

只剩三秒。

不，可能更少。

她咬破舌尖，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刚碰到晶化的皮肤，就被吸了进去。吞噬体质全开，硬把暴走的数据和星核拧成一股。疼得她膝盖一软，但她没倒，猛地抬头，冲战场中央吼：

“陆沉渊！接住我！”

量子态的陆沉渊正和黑影撞在一起，第八次撕开裂口后，他整个人已经快看不见了。听到声音，他回头，金线缠绕的瞳孔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主动炸了刚成型的裂隙。

冲击波把黑影逼退半步，他自己却被反噬掀飞。落地前，他抬手一划，空中裂出一道褶皱，刚好接住江星澜甩出的意识信号。

两股东西撞上，炸出一圈银光。

江星澜眼前一黑，接着被塞进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初代阁主站在祭坛中间，手里攥着一块漆黑的碎片。他不是在封印，是在往里塞。目标是年幼的沈清秋。孩子在哭，他的手却稳得吓人。插完后，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器，轻声说：“七年，够了。”

画面断了。

江星澜睁眼，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她明白了。那坐标不是终点，是起点。沈清秋从来不是主谋，他是被选中的容器。而初代阁主，七年前就布好了局。

“你看见了？”陆沉渊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断断续续，像信号不稳。

“看见了。”她抹了把脸，晶体手指在脸颊划出几道血痕，“没时间解释。我得知道下一步。”

“别用星轨回溯。”他警告，“你晶化已经到头了，再动一次，身体会散。”

“我没得选。”她冷笑，“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话没说完，她已经撕开了星轨回溯的封印。

未来的三秒像碎玻璃一样炸开——

她站在环形平台上，左手握着发光的碎片，右手伸向能量通道。另一头，是陆沉渊的量子体。她必须在两秒内决定：把碎片塞进去，还是自己跳。

画面没了。

她咳出一口带星尘的血，身子晃了晃，差点跪下。预知只给片段，没给答案。方向、后果、选哪个，全是一片空。

“你看到什么？”陆沉渊问。

“一个死局。”她擦掉嘴角的血，“但我得走完。”

她抬头看他，声音冷得像冻住的星河：“准备通道。我要进坐标点。”

“不可能。”他直接拒绝，“那地方被时间法则锁死，只有初代阁主的记忆残片能开。”

“那你体内的那块呢？”她盯着他，“不是一直藏在你意识里吗？我刚才预知里看到了——它在你背后，像影子。”

陆沉渊不说话。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块残片，是他每次撕开时空裂隙时，从时间缝里捡回来的“东西”。他一直当它是碎片，现在才懂——那是钥匙。

“抽出来会死。”他终于开口，“它和我的量子结构长在一起，硬扯，我会当场化成灰。”

“那就死一次。”她声音更冷，“反正你也不是没死过。”

他看着她，金线一样的瞳孔微微颤。

三秒后，他抬手，指尖插进自己胸口。

没流血，只有一道银光从裂口喷出来。他硬生生撕开自己的量子结构，把嵌在核心的黑块拽了出来。残片离体的瞬间，他身体像玻璃裂开，整个人开始透明。

江星澜冲上去，一把接住残片。

冰得像握住宇宙尽头。她立刻把残片按向锁定的坐标。空中裂开一道细缝，像布被刀划开，露出后面的深洞。

“通道只能撑十秒。”陆沉渊靠在塌了一半的祭坛上，声音越来越轻，“十秒内你必须做决定。超时，入口反噬，你会变成数据渣。”

“我知道。”她盯着通道，眼睛没眨。

“江星澜。”他突然叫她名字，不是契约里的称呼，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叫法。

她回头。

“如果……”他顿了顿，“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别信。那是他设的局。”

她没答，只是哼起白薇的童谣。

三句，短，刚好卡在星核跳动的频率上。

通道猛地一震，里面浮出一条光点连成的路。她的星轨回溯在响，用记忆的节奏稳住了通道。

她迈步。

第一只脚踩进去，左臂“咔”地裂开，星尘洒下来，像雪。

第二步，顾寒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数据，是实实在在的低语：“信你的星轨。”

她没回头，继续走。

第三步，通道尽头终于清楚了——

她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中央，胸口插着第九块碎片，而陆沉渊跪在她面前，双手捧着星核递上来。

不是预知。

是回放。

她瞳孔一缩，脚却没停。

就在她要踏进深处时，陆沉渊突然抬手，把最后一点量子能量拍进通道壁。银光炸开，通道稳了，时间多了三秒。

他看着她的背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一次，别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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