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夜晚 第265章 古神碎片

金属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江星澜的手指已经悬在左眼前。指尖离眼皮不过半寸，却像隔着一道深渊。她没动，呼吸却凝住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符文，和她皮肤下蔓延的裂痕，纹路完全一致。

“别碰眼睛。”

白薇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幻觉，是直接钻进颅骨的震荡波，带着某种古老频率的共振。

地面星轨纹路突然亮起，蓝紫色光流顺着金属缝隙爬升，像活物般缠上她的脚踝。每一道纹路激活，她左臂的晶化层就发出细微“咔”声，裂纹加深一寸。痛感不是来自皮肉，而是神经末梢被星尘一点点替换的异化。

“共振频率12.7赫兹。”顾寒声的机械眼扫过地面，“触发条件是血脉波动……你体内的吞噬核心在响应。”

江星澜咬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在晶化皮肤上蚀出一道白痕。

“那就让它响。”她猛地抬手，将匕首横在胸前，蓝血星核贴着心口，“不是检测血脉吗？我直接掀了它的底牌。”

话音未落，她主动催动吞噬力场——不是吸收，而是外放。一股无形的引力波从她体内炸开，像黑洞初生的潮汐撕扯着空间。地面星轨纹路剧烈震颤，光流紊乱，仿佛被强行打乱节奏的交响乐。

就在这一瞬，她左眼晶化裂纹中，一道金光闪过。

和门缝里的符文，同频。

“走！”她低吼，一步踏出。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中央穹顶高耸入云，四壁镶嵌着断裂的星图残片，地面是巨大的星轨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道旋转的环形封印——三枚齿轮交错咬合，内部封存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通体漆黑，却透出星河般的微光。

古神碎片。

“它在等‘**星核承载者’。”陆沉渊站在她身后半步，半透明的手掌贴在她背心，量子流缓缓注入，“献祭之血才能解锁。”

江星澜没说话，直接划开掌心。

血滴落的刹那，祭坛震动。封印齿轮加速旋转，发出刺耳金属摩擦声。那块碎片缓缓升起，黑光流转，仿佛有意识般凝视着她。

然后，两道星尘凝聚的人影从祭坛两侧浮现。

一个少年模样的陆沉渊，右眼金纹未封，手中裂开一道时空缝隙；另一个是初代机械躯壳的顾寒声，肩部装甲完整，机械臂泛着冷光。

“人格镜像。”陆沉渊瞳孔一缩，“天枢阁的‘记忆牢笼’程序——专为困住失忆者设计。”

话音未落，少年版的他已出手。时空裂隙如刀锋横斩，空气被撕开一道漆黑裂缝。江星澜侧身翻滚，左臂晶化部分与地面摩擦，溅出星尘火花。她刚站稳，另一侧机械体已逼近，一拳轰向她胸口。

她抬匕首格挡，金属撞击声炸响，整条右臂瞬间麻痹。

“他们复刻了你们的绝技。”她喘着气，“但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顾寒声残破的头颅接入终端，数据流闪烁。

“感情。”她猛地冲向少年陆沉渊，匕首直刺其心口，“你根本不懂什么叫‘记得’！”

镜像抬手，时空裂隙再度展开。她不闪不避，任由那股撕裂之力缠上身体，晶化皮肤在高维扭曲中发出刺耳鸣响。

“陆沉渊会为了记住我，宁愿烧光记忆！”她嘶吼，声音穿透祭坛，“你算什么？一串代码也敢冒充他？！”

就在她情绪爆发的瞬间，星核共鸣触发。她眼前一黑，下一秒，竟短暂看到了陆沉渊的视野——破碎的画面里，第七层祭坛，锁链缠绕，一道女性身影被钉在星核之上，嘴唇开合，似乎在说：“光即锁……”

她猛地抽身，匕首划过镜像脖颈。星尘崩解，少年身影炸成光点。

另一边，顾寒声的机械体也出现破绽——动作迟滞0.3秒，正是当年他情感模块故障的致命延迟。

“你复制了躯壳。”江星澜冷笑，一脚踹开机械体，“但复制不了他为自由燃烧的意志。”

机械头颅轰然炸裂，星尘四散。

祭坛中央，碎片已完全脱离封印，悬浮在她面前。黑光流转间，竟开始反向抽取她体内的晶化能量——皮肤裂纹迅速扩散，星尘从毛孔渗出，整个人像一盏即将燃尽的灯。

“它在吸我。”她踉跄后退，“不是获取碎片……是吞噬仪式！”

“顾寒声！”陆沉渊厉喝。

“三秒。”机械残躯启动最后神经链，“电磁脉冲，倒计时。”

嗡——

高频震荡波炸开，碎片吸能节奏被打断。

江星澜抓住机会，伸手抓向碎片。

陆沉渊却比她更快。半透明的身影扑上前，仅存的量子意识化作屏障，将碎片包裹。

“这次。”他背对着她，声音轻得像风，“换我替你承担反噬。”

碎片黑光暴涨，却被他的量子流强行压制。江星澜扑上去想拉他，却被一股力量推开。

“别过来。”他抬手，阻止她靠近，“你还有要救的人。”

她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一寸寸消散，像沙粒被风吹走。而她的晶华已蔓延至脖颈，呼吸间吐出的气，都凝成细碎星尘。

终于，碎片安静下来。

三人围拢。黑晶悬浮，表面光滑如镜。忽然，内部浮现出半张人脸——眉骨高耸，鼻梁挺直，赫然是沈清秋的轮廓。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抽干灵魂的躯壳。

“这不是碎片。”江星澜声音沙哑，“是容器。”

“他把自己的一部分，封进了古神遗物。”陆沉渊低头看着仅剩半透明的手掌，“用别人的命，续自己的魂。”

顾寒声的机械眼扫描着数据流：“碎片能量读数异常……它在等待另一个信号。”

江星澜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向那块黑晶。

就在接触的瞬间，她左臂晶化表面，浮现出一行古神铭文：

“第七层，光即锁。”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是哭。

“原来你们都在骗我。”她盯着碎片里的脸，“沈清秋，你偷走的记忆里，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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