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一别,玄奘收了悟空为徒,又经鹰愁涧得白龙马,高老庄收了猪悟能,流沙河纳了沙悟净,师徒四人伴着一路晨钟暮鼓、晓风残月,往西天取经而去。这日正是春深时节,山路两旁草木葱茏,繁花似锦,只是越往深处走,人烟越是稀少,唯有怪石嶙峋,林莽遮天,偶有兽吼鸟鸣,透着几分荒僻。
“师父,你看这天色不早了,前面那山看着阴森森的,不如找个平整地方歇息片刻,弟子去寻些斋饭来?”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肚子早已咕咕作响,一双圆眼东张西望,没半点取经人的沉稳。玄奘勒住白龙马,抬眼望去,只见前方山峦叠翠,却在半山腰处隐约露出一角茅屋,炊烟袅袅,似有人家。他合十道:“八戒所言有理,只是这荒山野岭竟有屋舍,需多加谨慎。悟空,你且去打探一番,若真是善信人家,便讨些斋饭;若是妖邪所化,切莫惊扰。”
悟空闻言,纵身跃上云端,火眼金睛扫过那茅屋,只见妖气若有若无,缠绕在屋周却不张扬。他心中冷笑,已知是何方妖孽作祟,却也不点破,翻身落地道:“师父放心,那屋里只有一位老妇人,看着像是寻常农家,弟子这就去讨斋。”说罢就要动身,却被玄奘唤住:“悟空,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失了礼数,莫要吓着老人家。”悟空点头应了,提着金箍棒,脚步轻快地往茅屋而去。
却说那茅屋中,端坐的并非什么老妇人,正是白骨山修炼千年的白骨精。她早闻唐僧乃十世修行的金蝉子转世,吃一口肉便能长生不老,今日见唐僧师徒途经此地,满心欢喜,又惧悟空的神通,便化做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妪,头缠青布帕,身穿粗布裙,倚在门边做缝补状,专等唐僧上门。
悟空刚到门口,白骨精便颤巍巍起身,声音沙哑:“这位长老,可是要讨些斋饭?老身家中虽不宽裕,却也有几分粗粮薄粥,长老不嫌弃便请进屋。”悟空眯眼打量,见她面色蜡黄,皱纹堆垒,双手枯瘦如柴,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她眼底藏着一丝戾气,周身妖气虽被刻意压制,却逃不过火眼金睛。他心中已有计较,嘴上却应道:“多谢老夫人,我师父与师弟们在山下等候,还请老夫人多备几份斋饭。”
白骨精心中暗喜,转身进屋“忙碌”,实则暗中取出一包**粉,正要往粥里撒去,却听悟空大喝一声:“妖孽,竟敢在此作祟!”金箍棒应声而出,带着万钧之力朝她头顶砸下。白骨精早有防备,化作一道青烟闪退,原地只留下一具穿着粗布裙的白骨,手中还捏着那包**粉。悟空一棒将白骨打散,正欲回禀师父,却见玄奘带着八戒、沙僧已然赶来。
“悟空,你为何无故伤人?”玄奘见地上白骨狼藉,不由得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责备。八戒在一旁煽风点火:“师父,定是猴哥看错了,把人家老婆婆当成妖怪打死了!你看这白骨,可不就是寻常老人的遗骸?”沙僧也道:“大师兄,这荒山野岭的,或许真是误会……”
悟空急道:“师父,这不是什么老婆婆,是白骨精所化!她要吃你肉求长生,弟子若不除她,你性命难保!”玄奘哪里肯信,闭眼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可平白无故杀生?这老妇人看着孤寡可怜,你却一棒打死,忒也残忍!今日若非看在你护我取经的份上,我定要念紧箍咒罚你。”悟空百般辩解,玄奘却只当他是失手伤人后强词夺理,命沙僧将白骨掩埋,又好生诵经超度,方才带着众人继续赶路。悟空心中委屈,却也知晓师父肉眼凡胎,辨不出妖邪,只得闷闷地跟在后面。
白骨精虽被打散肉身,元神却未受损,遁入山林后,心中又恨又怕。她知晓悟空厉害,正面交锋断无胜算,便思谋着再换个模样。不多时,师徒四人行至一片松林,烈日当空,众人都有些口渴。玄奘道:“八戒,你去前面寻些水源来。”八戒刚走,便见前方走来一位年轻村姑,手提竹篮,篮中放着馒头、青菜,面带微笑朝他们走来:“几位长老,可是口渴了?小女子家中就在附近,备有清水和斋饭,长老们若不嫌弃,便请用些。”
沙僧见她模样端庄,言语和善,便上前道谢:“多谢姑娘好意。”玄奘也颔首示意,心中暗道方才错怪了悟空,此番遇见善信,也算是一桩善事。可就在村姑走近,即将递出竹篮的瞬间,悟空突然从斜刺里冲出,金箍棒直指村姑面门:“又是你这妖孽,换了张脸皮还敢来!”
村姑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长老饶命!小女子只是好心送斋,并无恶意啊!”玄奘急忙喝止:“悟空!你又要做什么?这位姑娘一片好心,你怎可如此无礼!”悟空道:“师父,她就是方才的白骨精!你看她篮中斋饭,看似新鲜,实则藏着妖气!”说着,他用火眼金睛一扫,果见那馒头青菜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白骨精见被识破,索性不再伪装,脸色一沉,露出狰狞面目,手中竹篮化作一柄白骨剑,朝玄奘刺去:“金蝉子,今日定要取你性命!”悟空早有防备,金箍棒一挥,挡住白骨剑,两人在松林间战作一团。这白骨精虽有些神通,却哪里是悟空的对手,不过三五个回合,便渐落下风。她心知不敌,猛地抛出一团白烟,趁众人视线受阻,化作一道流光往山林深处逃去,原地只留下一具村姑模样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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