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时节的涿鹿台,被一层淡淡的金辉裹着。这处曾染过炎黄联军血、碎过蚩尤青铜兵的高台,此刻没了半分战气——台基上新铺的青石板缝里嵌着五谷,是神农亲传的稻、黍、稷、麦、菽;台沿挂着的彩幡绣着八卦,是伏羲当年画卦时的原始纹路;连台中央那尊供着的“人族共主印”,都还沾着去年封禅泰山时的泥土。
黄帝轩辕站在台顶,玄色长袍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粒谷种。他鬓角的白发比三年前多了些,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落向台下时,能清清楚楚望到百里外赶来的部落首领——有穿着兽皮、腰挂石斧的北方狄族首领,有披着麻布、头戴玉簪的南方蛮族族长,更有握着耒耜、衣沾稻香的中原农耕部落头人。人群里还混着些不一样的身影:鸿蒙宗的玄空大长老穿着灰布道袍,袖口绣着“源”字,身边跟着两个捧竹简的弟子;天庭派来的仙使站在角落,银白官袍上缀着星纹,手里托着个锦盒,里面是昊天天帝备好的“五帝印”雏形;甚至连四象神兽的虚影都在云层后晃了晃——青龙的鳞光映得东方云彩发绿,白虎的鬃毛扫过西方天际,朱雀的尾羽落下几点火星,玄武的龟甲在北方云层里若隐若现,像是在守着这场人族的传承大典。
“陛下,时辰到了。”身后传来岐伯的声音。这位陪着黄帝着完《黄帝内经》的老医者,此刻手里捧着个木匣,匣子里垫着丝绸,放着两卷泛黄的竹简——正是《黄帝内经》的上下卷。
黄帝转过身,指尖触到竹简时顿了顿。上卷的竹片被他翻得有些毛边,上面记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十二经络循行图”,是他和岐伯走了九万里路、问了百十位老医者才攒下的;下卷的竹片却还泛着新绿,里面的“人族修炼基础诀”是他结合鸿蒙宗传的《先天炼气法》改的,特意删了那些需要天赋的健身法门,只留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底子。
“上卷给玄空长老,让他存进鸿蒙宗藏经阁,传后世。”黄帝的声音不高,却顺着风飘到了台下,“下卷……也存阁里,等后人能懂的时候再取。”
岐伯点头,捧着木匣走向玄空。玄空接过时,特意对着黄帝躬身:“陛下放心,鸿蒙宗藏经阁的禁制,能护这两卷经卷到天荒地老。”
黄帝没接话,目光又落回台下。人群里,少昊正站在狄族首领身边,一身青色衣袍,手里攥着个骨笛——那是他去年在洛水边削的,用的是玄空送的“听音木”,吹出来的调子能引飞鸟。这孩子是他最小的儿子,却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爱舞刀弄枪,反倒跟着玄空学了三年观星,能从星辰方位里算出节气,还能凭着骨笛的调子教族人分辨五谷成熟的时节。
“少昊,上来。”黄帝开口。
少昊愣了一下,随即握着骨笛走上台。他步子有些轻,走到黄帝面前时,还不忘把骨笛别在腰后,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父亲。”
黄帝伸手,把台中央的“人族共主印”捧了起来。这方印是用昆仑山的墨玉刻的,印面刻着“天地人三才”纹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当年伏羲传位给神农时,用的是木印;神农传位给他时,用的是陶印;到他这里,玄空特意从鸿蒙宗库房里取了块墨玉,让他刻了这方玉印。
“你可知,这印代表什么?”黄帝把印递到少昊面前。
少昊抬头,眼神亮得很:“代表着要让族人有饭吃、有衣穿,代表着要护着人族,不让凶兽欺负,不让部落自相残杀。”
这话不是他编的。三年前玄空教他观星时,曾带他去鸿蒙宗藏经阁看过《伏羲本纪》,里面记着伏羲当年如何教族人结网捕鱼;去年他跟着黄帝去姜水流域,见过神农的后人如何用《神农百草经》辨毒草,如何教部落种五谷。这些事,早刻进他心里了。
黄帝笑了,把印塞进少昊手里:“对。伏羲画卦,是为了让人族懂天地规律;神农尝草,是为了让人族能活下去;我战蚩尤,是为了让人族不被打散。现在,该你了。”
他这话一落,台下突然静了。北方狄族的首领皱着眉,刚要开口,就被身边的蛮族族长拉了拉——去年少昊曾带着骨笛去北方,用笛音引着迷路的狄族部落走出了暴风雪;南方蛮族去年闹蝗灾,也是少昊凭着观星算出来的“蝗灾期”,让他们提前收了庄稼。这些事,在场的部落首领都记着。
“可是陛下,您还能……”有个农耕部落的头人忍不住喊了句,话没说完就红了眼。黄帝在位三十年,帮他们修了水渠、教他们制了犁、还把《神农百草经》里的五谷种分给了他们,现在要退位,谁都舍不得。
黄帝对着台下摆了摆手,声音软了些:“我老了,走不动九万里路了,也画不出新的经络图了。但少昊比我强,他能观星定历法,能吹笛辨五谷,还能跟玄空长老学道法——人族要兴,得靠年轻人。”
这话刚说完,云层里突然传来一阵仙乐。众人抬头,就见天庭的仙使捧着锦盒走上台,对着黄帝和少昊躬身:“昊天天帝有旨,赠少昊‘五帝印’雏形,贺人族开启五帝时代;另赠黄帝‘长生丹’一枚,谢陛下护佑人族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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