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镇场:龙尊未醒,谁敢内乱即斩
北境的寒风裹着冰粒,像无数把细碎的巫刃,砸在巫族大营的玄铁帐篷上,发出“簌簌”的脆响。营地里没有往日操练的呼喝,只有压抑的低语在帐篷间游走,像极了巫妖大战前那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是这一次,威胁并非来自南天门外的妖族,而是源自巫族内部的裂痕。
共工的赭色巫袍上还沾着不周山的岩灰,他将手中的水神杖往冻土上重重一顿,冰面瞬间裂开三道指宽的缝隙,寒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却压不住他眼底的怒火:“蚩尤!龙尊刚耗了本源去补不周山,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一下,你就要夺巫军兵权?你忘了是谁在十日乱天时,拼着魂飞魄散护你杀出妖阵的?”
帐篷里的巫将们都低着头,没人敢接话。蚩尤站在对面,玄黑巫甲上的兽牙装饰泛着冷光,他握着腰间的蚩尤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却稳得像北境的冰岩:“共工,不是我要夺权,是你守着‘等龙尊醒’的死理,误了巫族的大事!帝俊残魂还在东海喘气,太一的东皇钟碎片没找着,人族都敢在中原圈地了,你却要我们守着这破帐篷等?”
“等怎么了?”共工的水神杖又顿了一下,裂缝里渗出的寒气凝成了细小的冰刺,“龙尊临走前说了,巫妖劫没彻底落幕,妖族余孽藏着杀招,我们一动,就是给帝俊送机会!你忘了句芒是怎么死的?忘了强良、奢比尸是怎么被妖魂阵吞了的?”
“我没忘!”蚩尤猛地拔出半截蚩尤斧,斧刃映着帐篷里的牛油灯火,晃得人睁不开眼,“正因为没忘,才不能等!龙尊护得了我们一次,护不了一辈子!现在巫军里一半是新招的巫徒,再不练出战力,等妖族打过来,我们都得去地府陪后土!”
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年轻巫兵的惊呼声,还有冰层碎裂的脆响。共工和蚩尤同时住了口,朝帐篷门望去——门帘被一股无形的寒气掀开,雪粒随着寒风卷进来,落在地上瞬间凝成了细小的冰花。
玄冥来了。
她没穿那套伴随巫族征战百年的寒冰战甲,只着了一身素白的巫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极淡的冰纹,是北境冰原上最常见的“凝霜花”。往日束发的玄铁冠换成了一根简单的冰玉簪,几缕墨色的发丝垂在颊边,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更像冰雕玉琢一般。只是她走得极稳,每一步落在冻土上,都让周围的寒气自发地聚拢过来,连帐篷里跳动的牛油灯火,都跟着暗了暗。
营地里的巫兵们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一片,从帐篷门口一直延伸到营门,没人敢抬头。刚才还在争执的共工和蚩尤,也下意识地收了手——不是怕,是源于本能的敬畏。他们见过玄冥在妖阵里挥冰刃斩妖帅的模样,见过她为了护巫民,用身体挡太阳真火的模样,却从没见过她这般平静的样子,平静得像北境万年不化的冰湖,湖底却藏着能冻裂山峦的力量。
玄冥走到帐篷中央,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巫将。她的眼神很淡,没有怒火,也没有威严,却让每个被她扫过的巫将都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兵器——那是一种经历过十次祖巫折损、见过百万巫兵战死的沉淀,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从容,比任何怒火都更有威慑力。
“刚才在吵什么?”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连帐篷外的寒风都似是停了一瞬。
没人应声。蚩尤张了张嘴,想说“为了巫军操练”,却在触及玄冥目光的瞬间,把话咽了回去。共工握着水神杖的手松了松,喉结动了动,最终也只是低了低头。
玄冥的目光落在帐篷中央那道被水神杖砸出来的裂缝上,冰层还在缓缓蔓延,像是要把整个帐篷劈成两半。她抬起手,指尖凝出一点细碎的冰雾,轻轻往裂缝上一点——蔓延的冰层瞬间停住,裂痕里的寒气也慢慢收了回去,只留下一道浅淡的印记,像没愈合的伤疤。
“龙尊补不周山时,我在起源殿外守着。”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昨夜为了帮龙宇梳理本源,熬了半宿的缘故,“我看着他从万丈龙躯缩成常人大小,看着他嘴角的血珠冻成冰粒,看着他闭眼前说‘护好巫族,别内乱’——你们现在吵的,就是他用本源换来的‘安稳’?”
蚩尤的肩膀颤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想说“我是为了巫族好”,却在看到玄冥眼底的疲惫时,把话憋了回去。他忽然想起,昨夜玄冥从起源殿出来时,鬓角多了几根白发,是被龙宇逸散的本源寒气冻出来的——那是连十二都天神煞阵都没能让她染上的痕迹。
“帝俊的残魂在东海炼万妖幡,太一的东皇钟碎片藏在蓬莱岛,这些我知道。”玄冥的目光转向蚩尤,语气依旧平静,“你想练巫军,想护巫族,没错。但你选的时机错了——龙尊现在连醒都醒不过来,你要是带着巫军去东海,谁来守北境?谁来防妖族偷袭起源殿?谁来护着营里这些刚失去父兄的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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