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巫庭悲风:蓐收陨后西境乱
西境的风,从来都是烈的。可这一日,掠过不周山西麓巫营的风,却裹着化不开的悲戚,卷着细碎的冰晶,打在巫兵们黝黑的甲胄上,簌簌落满了肩头。营中央那座临时搭起的木台,覆着一块玄色巫锦,锦下是蓐收残留的最后一缕巫魂——昨日他还提着青铜戈,站在西境裂谷的崖边,笑骂“妖族那群缩头龟,再敢越界就剁了他们的爪子”,今日却只剩一缕近乎透明的魂息,在巫锦下微微颤动,像是怕了这西境的寒。
玄冥站在木台左侧,素色巫袍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未及换下的冰纹护腰。她垂着眼,指尖凝着一丝淡蓝色的寒冰法则,正缓缓渡入蓐收的魂息中——这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用巫族最古老的“凝魂术”,让他的魂息不至于被西境的魔气冲散。可指尖传来的触感越来越微弱,那缕魂息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着,每一次颤动都比前一次更轻,她的眉峰不由得蹙紧,喉间泛起一阵涩意。
“玄冥祖巫,”身后传来共工沉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探哨回报,蓐收的尸身周围,有‘灭世魔气’的痕迹——是罗喉!那老魔的残魂还没散!”
玄冥的指尖顿了顿,寒冰法则骤然凝住,在空气中化作一片细碎的冰雾。罗喉,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刺,扎进了所有经历过龙汉初劫的祖巫心里。当年那场灭世之战,鸿钧联合三清斩了罗喉的本体,可谁也没想到,他的残魂竟藏了这么久,如今竟敢借着巫妖劫的乱局,对祖巫下手。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营中肃立的祖巫们:祝融握着火焰长矛的手青筋暴起,帝江的四对翅膀在背后不安地扇动,奢比尸的瞳孔里映着木台上的巫锦,满是冷厉。
“西境裂谷深处,就是当年封印罗喉残魂的魔渊,”帝江的声音带着空间法则的震颤,“这些年魔气渐盛,怕是封印松了。蓐收昨日去巡裂谷,定是撞破了那老魔的图谋。”
祝融猛地将长矛往地上一戳,火星溅起三尺高:“管他什么残魂!老子现在就带巫兵去魔渊,把那老魔的魂片撕成碎片,为蓐收报仇!”
“不可。”玄冥抬手按住了祝融的长矛,她的掌心还带着凝魂时的凉意,“罗喉残魂虽碎,却带着灭世本源,寻常巫兵去了,只会被魔气吞噬。而且他敢对蓐收下手,定是已经吞噬了不少生灵残魂,恢复了几分力量——我们需先查探清楚,再做打算。”
正说着,营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黑色道袍的少年快步走来,是鸿蒙宗的弟子玄清。他手里捧着一块半透明的玉牌,玉牌上泛着淡淡的源力光晕,正是龙宇设在鸿蒙宗的“传讯玉”。
“玄冥祖巫,”玄清单膝跪地,将玉牌举过头顶,“玄空长老传讯:起源殿推演到西境魔渊异动,源尊已启程前往,命长老转告诸位祖巫,勿要轻举妄动,待源尊至,再除罗喉残魂。”
听到“龙宇”二字,营中的气氛骤然松了几分。这些日子,正是靠着龙宇的源力相助,巫族才能在妖庭的攻势下撑到现在——他的道剑能斩鲲鹏,他的起源珠能补玄冥的本源,如今他要亲自来除罗喉残魂,众人心中的底气顿时足了。玄冥接过玉牌,指尖触到玉牌上温暖的源力,方才紧绷的肩线微微垂下,她对着玄清点了点头:“替我谢过玄空长老,也转告源尊,巫族会守好西境,等他到来。”
玄清应了声“是”,起身正要走,忽然瞥见木台上的巫锦,脚步顿了顿,低声道:“源尊推演时,已感知到蓐收祖巫的陨逝……他说,会让罗喉残魂,为蓐收祖巫偿命。”
说完,玄清转身快步离开,黑色的道袍很快消失在西境的风里。玄冥握着玉牌,掌心的源力似乎顺着指尖,缓缓流进了她的血脉里,驱散了几分因悲伤而起的寒意。她抬眼望向西方,那里的天空已经被魔气染成了淡黑色,连太阳的光芒都变得昏暗——罗喉残魂,魔渊,这场藏在巫妖劫背后的危机,终于要来了。
第二章 魔渊异动:残魂噬魄复凶威
西境裂谷,是巫妖大战时被东皇钟震出来的一道深沟。沟底深不见底,常年弥漫着黑色的雾气,那就是魔渊的入口。此刻,沟底的雾气比往日浓了数倍,像是活过来的蛇,顺着沟壁往上爬,所过之处,岩石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连顽强的耐旱野草,也瞬间枯萎成了灰黑色。
魔渊深处,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正盘坐着一团黑红色的虚影。虚影约莫有丈高,边缘不断有细碎的黑气剥落,又很快有新的黑气补充进来,仔细看去,那些新的黑气里,竟裹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魂息——那是近几日被魔气吞噬的巫民和妖族的残魂。
“桀桀……”虚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鸿钧老东西,你以为斩了我的本体,就能灭了我?我罗喉的魂,就算碎成千万片,也能在这魔渊里重新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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