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加工厂的烟囱第一次冒出白烟时,林悦正在空间里翻晒新收的种子。阳光透过泉眼的水汽,在种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清香。苏然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个红布包,脸上带着少见的局促。
“王主任送来的。”他把布包递给林悦,指尖微微发烫,“说是……省里批的结婚证明,还有……给我们的婚房钥匙。”
红布包里躺着两本红色的小本子,照片上的两人笑得有些僵硬,却难掩眼底的暖意。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木牌,刻着和林悦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符文——是苏然亲手刻的。
林悦的指尖拂过照片上苏然的脸,他左耳后那颗淡红色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像颗小小的朱砂。这颗痣她看了两年,却直到此刻才惊觉,竟和她耳后的红痣如此相似。
“在想什么?”苏然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喜欢?”
“不是。”林悦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就是觉得……像做梦。”
从黑风岭的爆炸到天泉秘境的纠葛,从血脉的真相到时空裂隙的追寻,他们像被命运的线紧紧牵着,跌跌撞撞走到现在。那些关于执念、封印、牺牲的沉重记忆,似乎都在这两本红本子前变得模糊,只剩下此刻的安稳。
空间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是念安。这孩子自从被父母接回家后,每天都要缠着林悦和苏然,像颗甩不掉的小尾巴。林悦刚走出空间,就被扑过来的小团子抱住了腿。
“悦悦姨!苏然叔!”念安举着手里的画,上面用蜡笔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人,旁边还有个冒着水的泉眼,“老师说这叫全家福!”
林悦笑着接过画,目光落在泉眼旁边的小黑点上——那团黑色被画得格外用力,蜡笔都快把纸戳破了。她的心莫名一紧,刚想问什么,念安突然指着她的胸口,小脸上满是困惑:“悦悦姨,你衣服上怎么有个小黑点?会动呢。”
林悦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里的印记果然在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它在微微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苏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拉着她走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让我看看。”他声音发紧,小心翼翼地拉开她的衣襟。
胸口的印记已经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的黑斑,边缘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黑斑中心隐约有个白色的光点,像只眼睛,此刻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是执念的残识。”苏然的指尖有些颤抖,玉佩的蓝光落在黑斑上,却只能让它暂时停止蠕动,无法消退,“它在你的身体里扎根了。”
林悦的心跳得像擂鼓:“为什么现在才显现?我们明明在裂隙里已经消灭它了。”
“或许……它早就不是简单的执念了。”苏然从书架上翻出那本被翻烂的古籍,快速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几行新的批注,是周大爷的笔迹,墨迹还很新,显然是他临死前补上去的:“石泉生执念,执念化心魔,心魔附血脉,血脉引轮回。每六十年一轮回,若三泉守护者血脉相融,心魔则会借新生命重生。”
六十年一轮回……
林悦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距离周安安去世,正好六十年。而她和苏然,一个是赵家血脉,一个是苏家守护者,他们的结合,不正是“血脉相融”?
“它不是要占据我的身体,是在等……”林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苏然的脸色比她更白,手里的古籍“啪”地掉在地上:“它在等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像道惊雷,在屋里炸响。林悦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她想起念安画里的小黑点,想起时空裂隙里那双属于“她”的眼睛,想起胸口这颗会动的黑斑——原来从他们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新的轮回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不能要孩子。”林悦猛地抓住苏然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绝对不能!”
苏然的眼神痛苦而挣扎,却还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慌,古籍上说‘若能在轮回之日以同心血献祭三泉,可破此劫’。还有时间,我们能找到办法的。”
“轮回之日是哪天?”
“下个月的月圆之夜。”
还有一个月。
林悦看着窗外嬉笑的念安,突然觉得那孩子的笑声里藏着诡异的回响。她想起执念附身在念安身上时的样子,想起他咯咯的笑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难道这孩子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我去看看念安。”林悦起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
苏然想跟上去,却被她拦住:“你留在家里查古籍,我们分头行动。”
她需要独自冷静一下,也需要确认念安的情况。如果这孩子真的和执念有关,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刚走到念安家院外,就看到王主任带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门口,脸色凝重。那人手里拿着个仪器,正对着屋里指指点点,仪器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波纹,和当初检测地泉时的波动一模一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