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传送的眩晕感比上次更强烈,林悦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扶住身边的老槐树才站稳。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槐花香,抬头一看,竟是红旗大队村口那棵被炸断的老槐树——树桩旁抽出的新芽已经长到半人高,叶片在风中舒展,带着劫后余生的韧性。
“我们……回来了?”林悦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周围的田埂、土屋,甚至远处牛棚里传来的哞叫声,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黑风岭的爆炸、天泉的秘境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苏然却皱着眉,指尖捻起脚边的泥土:“不对。你看这土,潮湿度不对劲。我们离开时刚下过雨,泥土应该更黏重,可现在……”他捏碎土块,粉末簌簌落下,“像是被晒过好几天。”
林悦心头一紧,摸向口袋里的木牌——触手光滑,背面的刻痕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她猛地抬头看向村西头,林老实家的烟囱正冒着烟,门口晒着的玉米串比记忆里少了两串。
“时间不对。”苏然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们可能回到了……离开后的第三天。”
这个猜测让林悦脊背发凉。三天时间,足够发生太多事。周大爷的电报、赵家的追兵、消失的账本副本……那些悬而未决的谜团,在这三天里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见张婆子挎着篮子从村东头走来,看到他们时吓得一哆嗦,篮子里的鸡蛋滚落在地,碎了一地金黄。
“你……你们没死?”张婆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公安都说你们掉进黑风岭的悬崖了,连尸首都没找到……”
“公安?”林悦抓住关键信息,“张书记来过?”
“来了!前天来的,带着人在黑风岭搜了一整天,只找到半块烧焦的油布。”张婆子拍着胸口,“他说那是你们带的账本,还说……还说周大爷是赵家的卧底,故意把你们引去送死的!”
周大爷是卧底?
林悦和苏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张书记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他也被赵家的人收买了?
“还有林建军!”张婆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他那天从黑风岭跑回来,疯疯癫癫的,说看到周大爷变成了赵副局长的样子,还说账本根本不在山里,藏在……”她突然捂住嘴,眼神闪烁,“我啥也没说!你们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说完,她捡起篮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像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
“变成赵副局长的样子?”苏然皱眉,“这怎么可能?难道那天和我们打斗的,从一开始就是赵副局长的替身?”
林悦却想起守泉人说的话:“周大爷一辈子都在后悔和挣扎。或许他真的留了后手,让赵家人以为账本在我们手里,自己却带着副本去找真正能信任的人了。”
“可张书记为什么要说他是卧底?”
“要么是被蒙蔽了,要么……”林悦的声音顿住了。她突然想起张书记最后那句话——“我们中了周大爷的计”,那语气里的惊慌不似作假,更像是发现了什么颠覆性的真相。
两人往村里走,路过林家时,看到林老实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得更厉害了。
“爹!”林悦喊了一声。
林老实猛地抬头,看到他们时先是愣住,随即老泪纵横,扑过来抓住林悦的手:“丫头!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爹,这是啥?”林悦指着他手里的纸。
林老实这才回过神,把纸递给她:“是……是周大爷托人送来的,前天刚到。他说要是你回来了,就把这个给你,还说……千万别让张书记看到。”
纸上是周大爷熟悉的字迹,却比平时潦草得多,仿佛写的时候手在剧烈颤抖:
“安安吾女:
账本副本藏于公社粮仓第三排货架,砖缝里的油纸包即是。切记,取此物者需带苏家玉佩,否则粮仓机关会自行销毁证据。
另,张书记不可信,他腰间常佩的铜哨,实为赵家联络暗号。
父 周明远 绝笔”
绝笔?
林悦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这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针,刺得她眼眶发酸。
“苏家玉佩……”苏然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的玉佩果然还在,“他怎么知道需要玉佩?”
“守泉人说这是苏家信物,能号令守泉人。”林悦的指尖在“张书记不可信”几个字上反复摩挲,“原来张书记真的有问题!周大爷早就发现了!”
林老实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那天张书记来村里,确实吹过哨子,没过多久,就有几个陌生人来打听你们的下落……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张书记故意透露周大爷是卧底,是为了让他们失去信任;他带人搜山却只找到假账本,是为了掩盖真账本的去向;他所谓的“接应”,根本是为了将他们引入赵家的包围圈!
“我们现在就去公社!”苏然攥紧玉佩,“必须在张书记和赵家的人之前拿到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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