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站在岔路口的老榆树下,手里的牛皮纸袋被晨光晒得泛白。他看到林悦和苏然停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主动走过来:“怎么不往前走了?”
“周大爷,刚才那个人……”林悦忍不住开口,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纸袋上。那纸袋边角挺括,印着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场标志,绝不是普通村民能用上的东西。
“哦,你说小赵啊。”周大爷轻描淡写地晃了晃纸袋,“他是来赔罪的。赵德才倒了,他想求个安稳,把家里藏的账本交出来了,托我转交给王主任。”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可林悦注意到他捏着纸袋的手指在微微收紧——周大爷说谎时,总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苏然不动声色地接过话头:“赵家人的东西,还是直接交给公安稳妥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大爷顺势把纸袋递给苏然,“你们去县城正好路过派出所,顺便交了吧。”他的指尖碰到苏然的手时,飞快地捏了一下,像是传递什么暗号。
苏然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接过纸袋塞进背包:“好。”
林悦心里的疑团更重了。如果真是账本,周大爷何必亲自在这里等?又何必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转交?
三人往公社车站走,一路无话。周大爷的脚步比平时快些,拐杖点地的声音急促得像敲鼓。林悦几次想开口问,都被苏然用眼神制止了。
到了车站,去县城的班车刚要发车。周大爷拍了拍苏然的肩膀:“我去卫生院换药,你们先上车。到了县城记得去图书馆,《县志》在第三排靠窗的书架,绿色封皮那本。”
“您不和我们一起去?”林悦脱口而出。
“不了,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周大爷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你们找到东西先回住处,我晚些就到。”
班车鸣着笛开动时,林悦回头望去,周大爷还站在原地,手里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身影在扬起的尘土里显得格外孤寂。
“他有问题。”林悦低声说。
“嗯。”苏然的手指在背包上摩挲,“但他刚才捏我手心的动作,是我们以前约定的‘有危险’的信号。”
林悦愣住了:“危险?难道那个纸袋有问题?”
苏然拉开背包拉链,小心翼翼地掏出纸袋,没直接打开,而是对着阳光照了照。纸袋里的东西薄薄一片,边缘整齐,不像是账本。
“等下了车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苏然把纸袋塞回深处,“周大爷既然暗示有危险,肯定是怕有人盯着。”
班车颠簸着驶向县城,林悦望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心里乱糟糟的。周大爷到底在怕什么?那个赵副局长的侄子,真是来交账本的吗?
到了县城,两人没去派出所,而是绕到后街的废弃仓库。苏然撕开纸袋,里面果然不是账本,而是半张泛黄的地图,画着错综复杂的线条,角落里标着个小小的“泉”字。
“这是……石泉地图?”林悦惊呼。
苏然把地图铺平,指尖划过上面的线条:“像是山区的地形。你看这里,画着三个泉眼的标记,我们知道的可能只是其中一个。”他指着最上面的标记,“这里标着‘1965’,和周大爷说的《县志》年份对上了。”
林悦突然想起什么:“周大爷让我们去图书馆找《县志》,是不是这地图和县志能对上?”
“很有可能。”苏然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走,去图书馆。”
县城图书馆是栋老式砖楼,木质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书籍。林悦按照周大爷的提示,很快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找到了那本绿色封皮的《县志》。
书页脆得像饼干,林悦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宋体字。她和苏然分头查找,终于在“山川志”那一页看到了关于石泉的记载:
“县西百里有三泉,名‘天泉’‘地泉’‘人泉’,水甘洌,可疗疾。清光绪年间山洪暴发,三泉隐于深山。民国二十三年,有采药人遇一泉,饮之竟生白发转黑之效,后寻之不得。”
“疗疾?白发转黑?”林悦瞪大了眼睛,“空间里的泉水好像没这么神奇……”
“可能我们找到的只是‘人泉’。”苏然指着地图,“上面标着三个泉眼,说不定另外两个有特殊功效。”他顿了顿,“但县志里没提泉水能让植物速生,这说明我们知道的石泉,可能和记载的不太一样。”
林悦翻到书的最后几页,突然发现夹着一张书签,是片干枯的槐树叶,和苏然夹在笔记本里的那片一模一样。
“苏然,你看这个。”
苏然接过树叶,背面竟然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赵德才当年找的不是账本,是天泉。他儿子在跟踪你们。”
是周大爷的字迹!
林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赵副局长的儿子在跟踪我们?他不是被炸药炸伤了吗?”
“可能伤得不重,或者……根本没受伤。”苏然的脸色沉了下来,“周大爷故意让我们来图书馆,就是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自己去处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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