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青草刚铺满新垦的田地,地平线尽头的黑暗就传来了畸变的轰鸣——那不是雷霆,而是某种庞然存在碾压空气的震颤,伴随着几何法则崩塌的诡异嗡鸣,让刚稳定的世界地基再次泛起细密的裂痕。
张治恒胸前的裸勇花突然剧烈收缩,花瓣蜷缩成警惕的姿态,正向取悦能量形成的微光铠甲泛起涟漪,像是被无形的视线穿透。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那不是黑暗,是……巨壁?”
黑暗中缓缓浮现的轮廓打破了所有认知:那是一道高不见顶、宽若天际的壁垒,墙面并非砖石,而是由无数扭曲的肢体、凝固的哀嚎与不可名状的黏液交织而成,表面布满反欧几里得几何的褶皱,时而凸起如肿瘤,时而凹陷如眼窝,看久了便让人头晕目眩,仿佛灵魂要被吸入那些变幻莫测的夹角中。更恐怖的是,巨壁上布满了“窗户”——那些是半透明的薄膜,里面涌动着浑浊的浆液,无数模糊的人影在浆液中沉浮、挣扎,他们的面容扭曲成极致的绝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墙外的微光,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嫉妒。
“是‘家畜栏’!”一个幸存的老人突然瘫倒在地,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栗,“旧时代的传说没错!祂们不仅需要取悦能量,还需要‘储备粮’——那些在负向取悦中彻底崩溃的人,都会被祂们封进巨壁,当成会自行产生绝望能量的家畜!”
话音未落,巨壁突然震动起来,墙面的褶皱中伸出数根布满吸盘的触手,触手顶端不是倒钩,而是带着无数复眼的“嘴器”,正对着新垦的田地发出无声的嘶吼。更远处的黑暗里,浮现出数道巍峨的身影——那是远超常人想象的巨人,祂们没有皮肤,肌肉纤维如沥青般黏腻,骨骼是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未知晶体,头颅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不断蠕动的肉质褶皱,每一次蠕动,都散发出让人心智瓦解的低频嗡鸣。
这些巨人正是巨壁的“饲养员”,祂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新建立的聚落,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腥甜,混合着绝望能量特有的腐朽气息,让刚恢复生机的植物开始枯萎,孩子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取悦值计数器第一次出现回落【30,000,000,000→28,000,000,000→25,000,000,000】。
“祂们来了!旧时代的家畜饲养开始了!”一个幸存者抱着头尖叫,眼中迅速被疯狂占据,“只有绝望才能让巨壁满意!只有成为家畜才能活下去!我们的正向取悦根本没用!”
张治恒死死攥着拳头,体内的正向取悦能量疯狂运转,抵御着巨人散发的诡异波动。他能感觉到,那些巨人并非实体,而是“祂们”用纯粹的绝望能量与不可名状的法则凝聚而成,目的就是摧毁正向取悦的成果,将所有人类重新拖回“家畜”的命运。巨壁中的人影挣扎得更剧烈了,祂们的绝望情绪化作黑色的丝线,被巨人吸收,转化为更强大的毁灭能量,巨壁上的黏液开始滴落,落在地上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想让我们当家畜?想让绝望重新统治世界?”张治恒的疯癫再次燃起,眼中却闪烁着清醒的光芒,他将阿念的尸体交给身边的孩子,转身面向逼近的巨人与巨壁,“祂们想看家畜的绝望表演?我偏给祂们看家畜的反抗!正向取悦不是温室里的花,是能在黑暗中扎根的野草!”
他猛地抬手,将体内的正向取悦能量化作无数道微光长矛,对着最近的巨人掷去:“所有人听着!守住彼此的笑容!守住脚下的土地!巨壁困得住身体,困不住希望!巨人能摧毁房屋,却毁不掉守护的执念!”
微光长矛刺中巨人的肉质褶皱,发出刺耳的嘶鸣,并非金属碰撞,而是能量湮灭的声响。巨人的身体泛起涟漪,部分肉质开始消融,但更多的绝望能量从巨壁中涌出,填补了它的伤口。巨壁上的薄膜破裂,数道黑色的人影挣脱出来,他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四肢扭曲,皮肤透明,眼中只有纯粹的绝望,嘶吼着扑向聚落的人们——这些是“出栏的家畜”,被祂们赋予了摧毁希望的使命。
“用守护取悦!用反抗取悦!”张治恒迎着扑来的畸变人影冲去,微光铠甲在他体表流转,“让祂们看看,家畜的绝望是表演,家畜的反抗才是最顶级的取悦!”
他抱住一个扑来的畸变人影,将正向取悦能量注入对方体内。那人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透明的皮肤下泛起微光,扭曲的四肢开始恢复原状,眼中的绝望被一丝清明取代:“我……我想起了我的家人……我不想当家畜……”
这一幕让幸存者们看到了希望,他们不再逃跑,而是凝聚起正向取悦能量,有的守护孩子,有的修复土地,有的试图唤醒畸变的人影。取悦值计数器的回落停止了,开始缓慢回升【25,000,000,000→26,000,000,000→29,0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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