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取悦者 第15章 糖果

祭坛的震动越来越烈，碎石砸在张治恒的阴影触须上，碎成齑粉。他循着核心波动的方向疾驰，黑暗中突然撞进一团温热的小身影——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小熊卫衣，怀里紧紧抱着半块融化的水果糖，取悦值【98】，低得可怜。

男孩被触须缠住脚踝，却没哭，只是仰着满是辐射瘢痕的小脸，把糖果递过来，声音带着奶气的颤抖：“叔叔，我……我把糖给你，你能不能别让‘小影子’吃我？我妈妈说，分享糖果就能当好朋友。”

张治恒的阴影触须顿了顿，无数眼睛盯着那半块黏糊糊、沾着灰尘的糖果。视网膜突然弹出一行戏谑的提示：“接收纯真祭品（过期糖果），触发黑暗共鸣，取悦值 66（真甜啊，甜到发苦呢）”。这荒诞的提示音像针，扎得人心里发紧——在这吃人的回廊里，“分享”是比恐惧更可笑的原罪。

他没接糖果，触须轻轻勾起男孩的后领，拖着他往祭坛方向走。男孩以为达成了“交易”，小手紧紧攥着糖果，开始絮絮叨叨：“我妈妈以前也给领主献过祭哦，她把爸爸推去喂了‘眼睛怪’，然后领主夸她忠诚，给了她一颗更甜的糖……可惜妈妈后来哭着说糖是苦的，被领主变成雾了。”

这番话从孩子嘴里说出来，带着天真的残忍，像黑色幽默的独白。张治恒的机械喉咙发出“咔咔”的笑声，混合着阴影的嘶吼：“真乖，你妈妈没骗你，领主的糖确实‘甜’——甜到骨头都化了。”

回廊拐角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了出来，正是刚才试图破坏祭坛核心的人。他是男孩的舅舅，异能是“骨盾”，此刻肩胛骨被恐惧能量洞穿，骨盾碎成了骨刺，却还是疯了似的扑过来：“放开小远！要献祭就献祭我！”

男孩看到舅舅，眼睛亮了亮，又瞬间黯淡：“舅舅，你别反抗呀，妈妈说反抗会让领主不开心的……”他举起糖果，“你看，我有糖，领主会喜欢我们的。”

“傻孩子！那不是糖，是催命符！”男人的眼泪混合着血沫淌下来，声音嘶哑，“这狗娘养的规则，根本没有忠诚，只有吃人和被吃！”

张治恒的触须突然发力，将男人按在墙壁上，骨盾的碎片扎进他的胸口。他低头看着男孩，阴影触须轻轻擦掉男孩脸上的灰尘，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你看，舅舅不乖，他在说领主的坏话呢。作为‘好朋友’，你要不要亲手‘劝化’他？”

男孩愣住了，小手攥着糖果，指节发白。取悦值提示音弹出：“触发道德困境，取悦值 30（纠结的小脸蛋真可爱）”。

“妈妈说，好朋友要互相帮助……”男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糖果上，融化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可是舅舅……”

“劝化他，领主会给你更甜的糖哦。”张治恒的触须递过一根骨刺，正是从男人骨盾上掰下来的，“就像你妈妈劝化你爸爸那样。”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男孩记忆里最黑暗的角落。他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掉得更凶，却还是颤抖着接过骨刺，朝着舅舅的大腿刺去——动作笨拙，力道微弱，更像一场无助的哀求。

“噗嗤”一声，骨刺入肉。男人闷哼一声，却没骂，只是看着男孩，眼泪流得更凶：“小远，好样的……快跑，舅舅帮你挡着……”他突然发力，骨盾碎片从体内爆出，朝着张治恒的眼睛刺去。

张治恒早有防备，触须瞬间刺穿男人的喉咙。男人最后看男孩的眼神，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愧疚，像在说“对不起，没能带你逃出去”。他的身体在恐惧能量中融化，化作一缕黑色雾气，飘向祭坛时，还绕着男孩转了一圈，像是最后的拥抱。

“献祭血亲反抗者，取悦值 200！”

“由纯真者执行献祭，额外取悦值 150（反差感真上头）”

“触发泪目Buff，领主愉悦度飙升，取悦值 88（哭吧哭吧，越哭越甜）”

视网膜上的数字疯涨到【4722】，祭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在打饱嗝，黑暗幽默到令人窒息。男孩手里的骨刺掉在地上，糖果也滚了出去，他看着舅舅消失的地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恐惧，是纯粹的悲伤：“舅舅……妈妈……你们说的糖，到底在哪里呀？”

张治恒的触须捡起那颗沾了血和眼泪的糖果，塞进男孩嘴里。糖果的甜味混着血腥味、灰尘味，在男孩舌尖炸开。男孩嚼了嚼，眼泪流得更凶：“苦……好苦呀……你们骗我……”

“是啊，骗你的。”张治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触须缠住男孩的腰，将他拖向祭坛，“大人的世界，最甜的糖，就是骗小孩的谎言呀。”

男孩的取悦值因为“被欺骗后的绝望”疯狂上涨： 40、 60、 90……他一边哭，一边含糊地喊着“妈妈骗人”“舅舅骗人”，身体在触须的拖拽下，蹭过地面的黑色黏液，小熊卫衣变得脏兮兮的，像一只被丢弃的破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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