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68章 铁腕与裂隙

凛冬城，圣光大教堂深处。

代理审判长萨鲁曼（此前未命名，此处赋予）脸上的肌肉因暴怒而扭曲，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来自黑水河前哨的紧急军报，羊皮纸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水晶酒杯的碎片在他脚边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冰霜之引……黎明之剑……好，很好！”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一群躲在阴影里的老鼠，也敢妄称黎明？！”

他猛地转身，猩红色的审判长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几名高阶审判官和军团将领。

“萨鲁曼大人，”一名负责情报的审判官硬着头皮上前，“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以及……以及我们之前监听到的、霜狼部族圣狼崖的异常能量波动，可以确认，那个自称埃德里克的‘冰霜之引’，极有可能就是沃尔科夫大主教追捕的、拥有焚冰者血脉的继承者。他不仅活着，还整合了霜狼部族，其力量……似乎比我们预估的更强大。”

“继承者？”萨鲁曼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随即被更深的狠厉覆盖，“就算是焚冰者复生，在圣光的威严面前，也只能再次陨落！传我命令！”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腕：

“第一，即刻起，宣布霜狼部族、石鸦部族及其所有关联者为‘渎神者’，列入最高净化名单！任何庇护、资助或与之接触者，同罪！”

“第二，调集‘钢铁之环’兵团、‘虔信者’兵团残部，以及我的直属‘裂魂者’审判官小队，由我亲自统帅，三日内完成集结，兵发霜狼谷地！我要将那里每一块石头都碾成粉末，用叛徒的鲜血染红雪原！”

“第三，”他目光阴鸷地看向东南方向，“发布‘血棘’悬赏令！任何能提供‘冰霜之引’埃德里克、‘血爪’赫克托、以及前霜刃卫士队长莉娅娜确切行踪者，赏金十万，赐予低级圣职！任何能取其首级者，赏金百万，授予审判官候补资格，其家族永享圣光庇佑！”

“第四，封锁东南区域所有主要通道，实行物资管制！凡是接受过‘叛军’分发的粮食和物资的村落，今年的赋税增加三成！拒不缴纳者，以通敌论处！我倒要看看，是那些叛徒分发的粮食能救他们的命，还是教廷的赋税和刀剑更能让他们认清现实！”

一连串冷酷而高效的命令下达，充满了血腥和镇压的气息。萨鲁曼的目的很明确：以绝对的力量，雷霆万钧之势，将刚刚冒头的“黎明之剑”及其同情者，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用恐惧重新巩固教廷的统治。

“大人，”一名较为年长的军团将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和严酷的连坐，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和……反弹。而且，沃尔科夫大主教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是否……”

“沃尔科夫主教下落不明，正是这些渎神者所为！这更证明了他们的猖狂和必须被铲除！”萨鲁曼粗暴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至于反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弹都只是徒劳的挣扎！我要让所有北境人知道，挑战圣光秩序的下场，只有毁灭！”

他的意志不容置疑，整个凛冬城的教廷机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战争的阴云，伴随着血腥的悬赏和严酷的政令，迅速笼罩了整个北境东南区域。

……

然而，就在萨鲁曼以为他的铁腕政策能迅速扑灭火焰时，裂隙，已然在看似坚固的堡垒内部悄然产生。

凛冬城，一间不起眼的、属于低级文书修士的狭小宿舍内。

年轻的修士卡尔（新角色）正就着昏暗的油灯，小心翼翼地将一份誊抄的文书藏进《圣光教典》的夹层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文书上的内容——那是他偷偷记录下的、关于黑水河前哨事件后，几位底层教士私下议论的片段。

“……他们真的把粮食分给了石鸦村的人？我叔叔一家就在那里，去年差点饿死……”

“……‘血棘’悬赏令……那可是百万金币……但，猎杀一个可能继承了古老力量的人，这真的符合圣光的教诲吗？”

“……萨鲁曼大人增税三成……那些村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不是逼他们去死吗？”

这些零碎的、充满疑虑和不安的低语，与教堂广场上审判官们宣扬的“神圣净化”和“维护秩序”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卡尔从小在教廷孤儿院长大，对圣光有着虔诚的信仰，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尤其是萨鲁曼的残酷命令，让他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他想起几天前，在整理废弃卷宗时，偶然看到的一份被列为禁忌的、关于北境古老传说和“焚冰者”的残破记载，上面描述的守护意志，似乎与现在教廷所做的一切……并不完全一样。

“圣光……真的希望我们这样做吗？”他望着窗外被高墙分割的、灰暗的天空，第一次对自幼接受的信仰，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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