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43章 破碎的圣徽

金色十字架崩碎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圣光碎片如同哀悼的雪花缓缓飘落，映照出尤利乌斯脸上那道裂痕——不是在他脸上，而是在他金色的眼瞳深处。这位始终从容的枢机主教，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神的表情。

（圣光裁决...被一声龙吟...这不可能...除非...那龙吟中蕴含着世界最初的真理...）

"不可能！"戈尔曼的嘶吼打破了寂静，他手中的战锤第一次显得如此沉重。这位以铁血着称的大团长，此刻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身后的圣殿骑士们更是面如死灰，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在胸前画着祈祷手势，仿佛在向某个不存在的神明求助。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空中那道小小的身影。

暗晶小龙在发出那声震撼天地的龙吟后，不仅没有力竭，周身的光芒反而更加凝练。暗红与苍蓝的能量在它体内流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它悬浮在那里，异色的双瞳平静地注视着下方溃散的圣光军团，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古龙发出一声低沉而欣慰的龙吟，尽管左翼的伤口仍在不断渗出蓝色的光粒，但它的精神意念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振奋："王血...这就是真正的王血之力！"

埃德里克怔怔地望着空中的小龙，感受着体内逆光之力与那龙吟产生的共鸣。在这一刻，他仿佛触摸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真理——关于毁灭与新生，关于规则与超越。

（原来...力量的真谛不是对抗，而是...理解与共鸣。）

尤利乌斯缓缓抬起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圣光碎片。碎片在他指尖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撤退。"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谷。

戈尔曼猛地转头："枢机主教阁下！我们还可以..."

"我说，撤退。"尤利乌斯的语气不容置疑，"立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空中的小龙，又扫过埃德里克和古龙，转身走向车辇。步伐依然从容，但每一个见证刚才那一幕的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圣光军团开始有序后撤，虽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型，但每个骑士眼中都失去了先前的锐气。他们抬着重伤的同伴，收起破损的旗帜，沉默地向山谷外退去。

古龙想要追击，却被埃德里克阻止了。

"让他们走吧。"埃德里克望着远去的圣光军团，"这一战，已经够了。"

他能够感觉到，怀中的小龙虽然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但气息已经开始不稳。刚才那一击，对刚孵化的它来说还是太过勉强。

暗晶小龙轻轻落在埃德里克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便蜷缩起来，陷入了沉睡。它身上的光芒渐渐内敛，又变回了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家伙。

古龙缓缓降落在破碎的山谷中，庞大的身躯激起一片尘埃。它低头看着埃德里克肩头沉睡的小龙，精神意念中充满了敬畏："王血后裔需要休息。刚才的觉醒，消耗了它太多的力量。"

"我们都需要休息。"埃德里克望着满目疮痍的山谷，轻声道。

就在这时，卡洛克带着幸存的氏族战士从藏身处走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但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们...赢了？"年轻的雅格布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卡洛克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埃德里克面前，右手抚胸，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身后的战士们也齐齐行礼。

这一刻，不需要言语。

远去的车辇中，尤利乌斯闭目沉思。莱昂纳多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记录。"尤利乌斯突然开口，"目标编号001，定级：深渊级威胁。目标编号002，定级：灭世级潜在威胁。"

莱昂纳多迅速在手中的水晶板上记录着，手微微发抖。

"通知总部，"尤利乌斯睁开眼，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启动'天罚'预案。"

"可是导师..."莱昂纳多震惊地抬头，"那需要三位枢机主教共同..."

"照做就是。"尤利乌斯打断他，"有些存在，必须在其成长起来前彻底抹除。"

他望向车窗外远去的裂脊山脉，目光深邃。

而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维度，一双古老的眼睛缓缓睁开。那眼睛中倒映着裂脊山脉上发生的一切，倒映着那条沉睡的小龙，倒映着埃德里克背后的双翼。

"时候...快到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虚空中回荡，随后一切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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