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145章 病危的诱饵

埃德里克“病危”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王都各个圈层炸开。

起初只是别馆外围眼线观察到药材进出频繁，北境护卫神色凝重。随后，由莉娅娜巧妙安排，几条看似不经意的流言开始在市井间、酒馆内悄然传播——“那位北境来的大人物，看着就不太对劲，脸色白得吓人”、“听说是在北境落下的旧伤，叫什么……本源侵蚀，药石罔效”、“可惜了，刚和王国签了盟约，怕是没福气享用了……”

流言如同瘟疫般扩散，很快变得有鼻子有眼。阿尔方斯王子第一时间派来御医“探望”，被奥托行者以“首领需要静养”为由婉拒，只收下了送来的名贵药材，这更加重了外界的猜测。

劳伦斯闻讯赶来，脸上带着真切的不安。他在埃德里克的卧室外被莉娅娜拦住，只隔着门帘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压抑的、仿佛极为痛苦的咳嗽声。

“劳伦斯特使，首领需要休息。”莉娅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劳伦斯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沉重地叹息一声，留下几句宽慰的话，忧心忡忡地离开。他带来的王国护卫中，自然也有其他势力的眼线，他这幅模样，无疑为“病危”之说增添了又一重可信度。

圣殿骑士团总部，伊格纳兹大主教听着下属的汇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本源侵蚀？哼，倒是会找借口。‘锈蚀印记’的效果看来比预想的还要好。继续监视，确认他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他虽如此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不确定埃德里克是否真的快死了，但他需要确认，更需要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瓦卢斯元老的府邸内，几位保守派贵族齐聚。

“消息可靠吗？那蛮子首领真的要不行了？”

“十有**，阿尔方斯派去的御医都被挡了回来，他那个女侍卫头领，眼睛都是红的。”

“若是他真的死了……北境盟约岂不是……”

“哼，死了更好！一个群龙无首的北境，总比一个被强力人物整合的北境好对付！盟约？人死了，盟约就是一张废纸！”

旧城区，那片被阴影笼罩的破败区域深处，一间毫无光亮的地下密室内。

“……目标生命气息急剧衰减，疑似‘印记’全面爆发。”一个干涩的声音回荡着。

“确认吗？”另一个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问道。

“别馆周围弥漫着衰败与绝望的气息，做不得假。我们的‘低语者’也能模糊感应到，他体内的‘寂灭之种’异常活跃，正在吞噬其生机。”

“很好。加快‘最终之锈’的制备。在他彻底消亡前，或许还能作为最后的‘养料’……密切监视，若有异动，或有人试图接触救治，格杀勿论。”

别馆内，埃德里克躺在床上，脸色确实比平日更加苍白，呼吸也刻意调整得微弱而急促。奥托行者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调配着气味浓烈的药剂，莉娅娜则眼眶微红（用了些特殊药草刺激），守在门外，将一个担忧、悲伤又强作镇定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鱼饵已经撒下，”埃德里克在又一次“剧烈”咳嗽的间隙，对身边的奥托低语，声音虽弱，却清晰冷静，“就看哪条鱼先忍不住上钩了。”

奥托微微点头，将一滴真正的、能暂时激发潜力却会后继无力的猛药滴入水杯中：“各方反应都在预料之中。圣殿骑士团希望确认你的死亡，元老院盼着你死，而那个秘教……似乎对你的‘尸体’也别有所图。现在，就等那个可能存在的、‘解毒’的希望出现了。”

埃德里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药力化开，一股灼热的力量暂时驱散了部分虚弱感，让他精神一振，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预感。这是一场豪赌，用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体状态作为赌注，赌那个隐藏在王都阴影中、可能掌握着“锈蚀”秘密的第三方，会因为觊觎或别的目的而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别馆外，明里暗里的窥视目光越来越多。王都的气氛因这位北境首领的“病危”而变得更加诡异和紧张。

第二天黄昏，就在奥托都开始怀疑这步棋是否走错时，莉娅娜匆匆走入内室，手中捏着一枚用最普通的草纸包裹、毫不起眼的小石子。石子上，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迹的东西，画着一个极其简易的、由三个交错圆圈组成的符号。

这个符号，与埃德里克和奥托在图书馆某本禁忌古籍的残页上，看到的关于“寂灭教团”的隐秘标记，有七分相似！

“一个街边的流浪儿送来的，只说有人给了他一枚银币，让他把这个交给能救北境首领命的人。”莉娅娜低声道，眼中闪烁着警惕与一丝希望交织的光芒。

埃德里克拿起那枚石子，指尖触碰到那暗红色符号的瞬间，体内的“锈蚀”之力猛地一颤，不是加剧的痛苦，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与牵引感！

他与奥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定。

鱼，终于咬钩了！

只是，来的会是解药，还是……更加致命的毒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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