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108章 终末之光

埃德里克的降临撕裂了地底空间的黑暗，他如同从血战中挣脱而出的远古战神，四翼的光芒与深渊的污秽激烈碰撞。维吉尔的仪式被打断，深渊之门剧烈震荡，那只探出的黑暗巨手在红蓝交织的光流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你毁了一切！"维吉尔癫狂地嘶吼，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出现裂痕的骨杖，"但就算仪式中断，吾主的力量也已渗透这个世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些逸散的黑暗能量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像有生命般向着祭坛汇聚，缠绕在维吉尔身上。他的双眼彻底变成漆黑，皮肤下浮现出扭曲的纹路，气息变得混乱而危险——他正在被残余的深渊力量侵蚀、同化！

"阻止他！"刃一强忍着重伤，对还能行动的同伴喊道，"不能让他完全堕落！"

幸存的几名"利刃"队员强撑着发动攻击，但他们的武器在靠近维吉尔时就被浓郁的黑暗能量弹开。此时的维吉尔，已然半只脚踏入了非人的领域。

埃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力量。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强行中断深渊之门的"审判一击"，几乎抽空了他的本源。手背上的印记灼热刺痛，四翼的光芒也明显黯淡了许多。

但他没有退路。

"北境的苦难，该结束了。"埃德里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缓缓抬起双手，背后的四翼最后一次完全舒展。这一次，暗红与苍蓝的光芒不再分庭抗礼，而是开始了一种危险的、极不稳定的交融。

这不是技巧，不是掌控，而是一种倾尽所有的、将自身作为容器的赌博！他将残存的逆光之力，将北境结界反馈给他的最后共鸣，将自己不屈的意志，全部灌注其中！

红与蓝的光流疯狂旋转、压缩，最终在他的掌心之间，凝聚成一颗只有拳头大小、表面不断在燃烧与冻结间切换、内部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空无"状态的灰白色光球。

这光球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光线被吞噬，声音被隔绝。它散发着一种令灵魂战栗的气息，仿佛是一切存在的终末。

维吉尔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狂吼着，将周身缠绕的所有黑暗能量向前推出，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黑暗洪流！

埃德里克没有闪避，他只是将手中的灰白光球，轻轻推出。

光球无声无息地向前飘去，与汹涌而来的黑暗洪流相遇。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那足以湮灭城镇的黑暗洪流，在触碰到灰白光球的瞬间，就像积雪遇到烈阳，无声无息地消散了。不是被击溃，而是被从根本上"抹除"了存在。

光球的速度看似缓慢，却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继续飘向维吉尔。

维吉尔脸上的疯狂终于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试图后退，试图防御，但一切手段在那颗代表着"终末"的光球面前都毫无意义。他手中的骨杖率先化作飞灰，接着是他的手臂，他的身体……

"不——！！！"

在维吉尔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绝望的嘶吼中，灰白光球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胸膛。

下一刻，维吉尔的存在，连同他周围盘踞的最后一丝黑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光球在完成使命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悄然消散。

地下空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碎石偶尔落下的声音，以及幸存者们粗重的喘息。

埃德里克再也支撑不住，四翼虚影彻底消散，他单膝跪地，用长剑勉强支撑住身体，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为了凝聚那终极的"终末之光"，他付出的代价远超想象。

"结……结束了？"一名"利刃"队员颤声问道，难以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祭坛。

刃一捂着伤口，艰难地走到埃德里克身边，想要搀扶他。

就在这时——

整个凛冬城，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头顶的岩层发出恐怖的断裂声，巨大的石块开始坠落！

"城市要塌了！快走！"埃德里克强提最后一口气，嘶哑地喊道。

深渊之门的崩溃，终末之力的释放，以及之前战斗对城市结构的破坏，终于引发了连锁反应。这座北境第一雄城，正在走向它的终末。

幸存者们相互搀扶着，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向外逃去。在他们身后，是不断坍塌的通道，是埋葬了野心与黑暗的深渊。

当最后一人艰难地冲出地面，回到风雪呼啸的城外时，身后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凛冬城那高耸的城墙正在一段段垮塌，中心的建筑成片陷落，烟尘混合着风雪冲天而起，仿佛一座巨兽的垂死挣扎。

维吉尔死了，深渊之门被摧毁了，但这座象征着教廷在北境统治的城池，也为之陪葬。

埃德里克在刃一的搀扶下，望着那片正在化为废墟的城市，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解脱。

"结束了……"他轻声说道，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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