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随着老爷子的离去和黄美娟被带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留下的余波,仍在每个人心头震荡。林晚星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黄美娟那些骇人听闻的指控。父亲的死、陆家的秘密、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陆砚川紧握着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却难以驱散她心底的寒意。他能感受到她的颤抖,低声在她耳边安抚:别怕,有我在。那些无稽之谈,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孩童清脆而焦急的呼唤:
妈妈!妈妈!
三个小小的身影像炮弹一样从回廊那头冲了过来,直直扑向林晚星。是舟舟、宁宁和安安!三个孩子显然是一路跑来的,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妈妈,你没事吧?舟舟第一个冲到林晚星面前,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那双酷似陆砚川的凤眼里满是担忧。七岁的小少年已经初具长子的担当,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却仍记得先把母亲护在身后。
宁宁直接扑进林晚星怀里,把小脸埋在她腰间,带着哭腔说:我们听见好大的声音,还有人在吵架...妈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小姑娘敏感地察觉到厅内异常的气氛,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最小的安安则像只发怒的小狮子,张开短短的手臂挡在母亲身前,气鼓鼓地瞪着厅内的众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这三个突如其来的小守护者,让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大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晚星蹲下身,将三个孩子都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妈妈没事,你们怎么跑来了?
是张奶奶说前厅在吵架,我们担心妈妈...舟舟小声说道,小手仍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不放。
这时,安安突然挣脱母亲的怀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那些碎瓷片前,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太爷爷的花瓶怎么碎啦?
孩子的无心之言,让在场的大人们神色各异。陆砚川快步上前将小儿子抱开:安安乖,那里危险,别碰。
然而安安的话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孩子们的话匣子。宁宁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陆砚国:二叔,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和妈妈吵架?我们听见好大的声音...
陆砚国被侄女纯真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没有吵架,大人们在商量事情。
才不是!舟舟突然大声反驳,小脸上满是倔强,我们明明听见有人在喊,说什么...说什么太爷爷害了人!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孩子们竟然听到了这么多!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她不想让孩子们卷入这些丑陋的成年恩怨中。她试图转移话题:宝贝们,妈妈带你们去吃点心好不好?
但舟舟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父亲:爸爸,有人说外公的死和太爷爷有关,是真的吗?
陆砚川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蹲下身,与长子平视:舟舟,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就是刚才啊,舟舟理直气壮地说,那个很凶的奶奶说的,她说太爷爷害死了外公...
舟舟!林晚星急忙打断儿子,不许胡说!
然而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在场每个人内心的不安。三叔陆承德忍不住开口:砚川,看来这件事必须尽快查清楚,连孩子们都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陆砚川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陆家人,最后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舟舟仍是一脸倔强,宁宁怯生生地抓着母亲的衣角,安安则好奇地打量着大人们凝重的表情。
这一刻,陆砚川突然意识到,这场风波影响的远不止他们这一代人。那些被掩埋的真相,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这个家族的根基,甚至连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都无法幸免。
爸爸,宁宁突然小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凶奶奶说的是真的吗?太爷爷真的是坏人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刺痛了每个人的心。陆砚川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安安突然挣脱父亲的怀抱,又跑回那些碎瓷片前,从碎片中捡起一张泛黄的小纸条:爸爸,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安安手中的纸条上。那张纸条显然已经在花瓶里藏了多年,边缘已经泛黄发脆。
陆砚川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儿子手中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林晚星忍不住问道。
陆砚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纸条递给了她。林晚星接过纸条,只见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瀚文之死另有隐情,关键证据在...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写信的人当时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没能写完。而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字迹林晚星再熟悉不过——那是她母亲林淑媛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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