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婆的粥棚飘着甜香时,艾妮正蹲在伊莱娜脚边系松了的鞋带。小姑娘的脚踝沾着风藤汁的清味,像刚从星蝶谷的晨露里捞出来的。粥锅里 “咕嘟咕嘟” 翻着泡,米香裹着风藤的凉、岩浆的热、冰湖的脆,熬成一锅 “姆大陆的光”—— 绿婆说,这粥要 “把所有不肯低头的光,都熬进米粒里”。
“艾妮姐姐,” 伊莱娜戳了戳粥碗里的红枣,浅蓝的暗沙纹在碗沿晃,“星蝶要是落进粥里,会不会变成甜星星?”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星茶,可尾音却飘着点颤 —— 像风藤被暗沙压弯时的抖。
艾妮的指尖顿了顿。她摸了摸伊莱娜的手腕,暗沙纹的光比上午弱了些,像快灭的星子。阿鸿端着两碗粥走过来,电弧短棍靠在棚柱上,暖光渗进木柱的纹路里:“绿婆放了星蜜 —— 你说的‘比绿大陆蜂蜜甜十倍’的那种。” 他把粥碗放在伊莱娜面前,碗沿凝着水珠,映着她的暗沙纹,“快喝,凉了就没星味了。”
伊莱娜端起碗,吹了吹,粥香裹着星蜜的甜撞进鼻子里。她刚要喝,突然皱起眉头,手按在胸口:“姐姐…… 我胸口像塞了把黑沙子…… 痒,又疼。”
碗 “啪嗒” 落在地上,粥洒在青石板上,米粒裹着星蜜,像碎了的星子。
艾妮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她抓住伊莱娜的手腕,双子母环的深蓝光立刻裹住小姑娘的胳膊 —— 光里浮着细碎的黑灰,像撒在星河里的暗沙,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暗蚀微粒……” 她的声音发抖,“怎么会进了体内?”
阿鸿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像星炉的暖,却压不住她指尖的凉:“先定住时间,别让微粒扩散。” 他的电弧短棍 “嗡” 地响起来,淡紫色的电弧缠上伊莱娜的手腕,和双子母环的蓝光绞在一起,“绿璃!去叫紫晶族长 —— 她的水晶光能‘照’出微粒的路!”
绿璃的藤条抽得棚顶的风藤 “哗哗” 响,人已经冲出去三丈远:“老子三分钟内把那老太婆绑过来!”
伊莱娜靠在艾妮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蓝头发,声音像快融的雪:“姐姐…… 我的暗沙纹看不见了…… 是不是我把光弄丢了?” 她的手腕垂下来,原本亮着的浅蓝纹路,此刻像被黑灰蒙住的星子,连轮廓都模糊了。
艾妮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双子母环的光顺着伊莱娜的额头爬进她的眉心 —— 光里,她看见小姑娘的心脏周围裹着一层黑灰,像蚌壳里的沙,正一点点磨着光的壳。“没有,” 她的喉咙发紧,“你的光在和黑沙子打架呢,像星蝶在追暗蚀虫 —— 你忘了?你是‘光的客人’,光不会丢的。”
阿鸿蹲下来,用电弧短棍的暖光裹住伊莱娜的脚:“我小时候在星蝶谷,被暗蚀模拟虫咬过。” 他的蓝眼睛里映着伊莱娜的脸,像映着星蝶谷的月亮,“艾妮用双子母环的光,把虫从我的胳膊里‘钓’出来 —— 她的光比星炉还暖,比星蜜还甜,连虫都怕。”
伊莱娜的嘴角扯出个小笑:“那…… 姐姐的光能不能把黑沙子‘钓’出来?像钓星河里的银鱼?”
“能。” 艾妮吻了吻她的眉心,双子母环的光突然亮了些,“等紫晶族长来,我们用所有的光,把黑沙子‘钓’出来 —— 赤焰的岩浆光烧它,绿璃的藤光缠它,蓝歌的冰光冻它,还有阿鸿的电弧光电它,让它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远处传来紫晶族长的水晶鞋声,像星子落在水晶上:“艾妮!把她的手给我!” 老妇人的紫水晶权杖顶端转着光,照得伊莱娜的手腕发亮,“微粒在肺里 —— 顺着风藤林的风吸进去的!这东西狡猾,专挑光弱的地方钻!”
“那怎么办?” 阿鸿的手攥成拳,电弧短棍的电弧 “噼啪” 响,“用我的电弧光烧?”
“傻小子!” 紫晶族长用权杖敲了敲他的胳膊,“暗蚀微粒是‘活的’,你烧它,它就往更深的地方钻!得用‘柔光’裹住它,再引出来 —— 就像用星蜜引星蝶!” 她转向绿婆,“老姐姐,你那株‘连理藤’呢?就是你藏在棚后的那株 —— 它的光能‘缠’住暗蚀!”
绿婆的皱纹里攒着光,像藏了一辈子的星子。她转身走进棚后,抱出一盆缠在一起的藤 —— 藤条一半是绿的,一半是红的,像赤焰的岩浆裹着绿璃的藤叶。“这是五十年前,赤大陆的火山灰落进绿大陆的土里,长出来的。” 她摸着藤条,声音像粥锅的 “咕嘟” 声,“当时大家说它是‘怪物’,可它偏要活 —— 活成两种光的样子。”
连理藤的光裹住伊莱娜的胸口时,艾妮的双子母环突然嗡了一声。她看见藤条的绿光和红光缠在一起,像星蝶谷的星蝶翅膀,又像阿鸿胳膊上的旧疤 —— 那道被模拟暗蚀液烧出来的疤,后来被她的蓝光照得泛着光,像藏了颗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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