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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哈德的大军虽然暂时退去，
但那金色的潮水留下的压抑感，
却像铁壁关上挥之不去的潮湿水汽，
浸透了每一块墙砖，
也压在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头。
关内气氛凝重，
往来巡逻的士兵们脚步都比往日沉重了几分，
交谈声也低不可闻，
生怕惊扰了某种蛰伏的恐怖。
龙渊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高高的关墙上，
混沌色的眼眸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关外的旷野，
实则耳朵微微竖起，捕捉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姜不辣跑去资源库“淘宝”了，
苏清月在协助医疗队救治之前被莱昂哈德声波震伤的士兵，
秦岳则被秦武叫去商议军务。
他难得落单，正好感受一下这大战前的“氛围”。
“喂，看见没…
那些西方蛮子的铁疙瘩，
真他娘的大…”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墙垛旁的阴影里传来，
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闭嘴！小声点！
想让长官听见关你禁闭啊！”
另一个稍微沉稳些的声音低声呵斥，
但语气里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那叫战争巨像！
听说一脚下去，
咱们这关墙都得塌半边！”
“还有那个莱昂哈德…
我的妈呀，隔那么远，
我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的眼神点着了！
这怎么打？”
“怕什么！咱们有长城结界！
有王将军！还有…还有那个龙渊呢！”
一个声音试图鼓气，
但提到“龙渊”时，明显底气不足。
“龙渊？就是那个传说中灵皮老是变异的？
听说很邪乎…但他再邪乎，
能邪得过那个跟太阳似的狮子？
我可听说了，人家是真正的神选！
十二星座之首！”
“唉…谁说不是呢。
咱们这些小兵，就是炮灰的命…
只希望到时候，
那位‘混沌’真能顶得住吧…不然…”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只剩下沉重的叹息和武器无意中碰撞墙砖的轻响。
龙渊的脚步微微一顿，
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些。
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处箭楼，
里面几个正在擦拭弓弩的老兵沉默着，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年轻士兵抱着长矛，
靠着墙壁，眼神发直，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
“半个月…就半个月了…”
另一个角落，几个士兵围着一口大锅，
锅里炖着寡淡的菜汤，却没人有胃口。
一个脸上带疤的队长狠狠啐了一口：
“妈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怕个鸟！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十八年后…”
“队长，十八年后你觉醒个F级石肤术，
还不是一样扛不住狮子吼？”
旁边一个瘦小士兵弱弱地插嘴，
引来一阵压抑的苦笑，气氛更加沉闷。
龙渊默默走过，
那些低语、叹息、恐惧、
以及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
寄托在他名字上的期望，
似如无数根细密的针，
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感知。
这种压力，不同于直面莱昂哈德的圣焰，
那是一种有形的、可以对抗的冲击。
而这种源于无数普通人、
源于并肩战友的无形期望，
沉甸甸的，更像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重量。
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墙垛边，
眺望着远方莱昂哈德大军驻扎的方向，
那里依旧有隐隐的金光闪烁。
他从兜里掏出那枚“混沌”令牌，
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
又摸了摸裤兜里那枚来自归墟的诡异芯片和温热的伪·神匠之锤碎片。
“挡得住吗？”
他低声自问，嘴角习惯性想扯出个弧度，却发现有点勉强。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莱昂哈德的强大是实实在在的，
超凡境边缘，狮子座本源加持，
圣焰焚天煮海。
而他，虽然奇遇连连，
变异不断，但毕竟根基尚浅，
等级差距摆在那里。
下一次开盲盒，天知道会开出个啥玩意儿？
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
来个“全场最靓仔闪光皮”之类的奇葩能力，
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这些背后议论他、
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士兵会怎样？
铁壁关会怎样？
苏清月、姜不辣、秦岳他们又会怎样？
一想到苏清月那双充满担忧的浅紫色眼眸，
龙渊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答应过要一起面对风暴的。
还有那个拿出最后口粮的老婆婆，
那个溪木镇死战的少年，
那个断臂的老兵…
这乱世中，这点点微弱却珍贵的“好”，
不该被莱昂哈德那种傲慢的杂碎和冰冷的战争机器碾碎。
压力如山，却并未将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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