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手指还停在鼠标上,屏幕上的那句话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压在他心头。窗外夜风穿过楼宇间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警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办公室灯光猛地一颤,随即陷入短暂的黑暗。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一闪,彻底黑了下去。
“怎么回事?”陈雪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查看楼下的情况。
街道办整栋楼的灯光并没有全部熄灭,只有他们这一层出现了断电。楼下几辆轿车静静停着,其中一辆银色轿车车窗半开,隐约露出一个人的侧脸。那人似乎察觉到陈雪的目光,立刻缩回车内,窗帘被拉上的一瞬间,她看清了对方戴着墨镜。
“外面有动静。”陈雪低声说。
林辰已经拔掉了笔记本的电源线,并迅速将硬盘取出,塞进随身公文包内。他冷静地扫了一眼桌面,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敏感资料后,才开口:“刘伟那边有没有消息?”
“刚刚发来一条信息,他正在尝试做数据抓取,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看来他们开始动手了。”林辰声音平稳,“通知他,暂停一切远程操作,改用线下接触。”
陈雪点头,快速在手机上回复信息。林辰则打开备用的平板电脑,调出一张加密地图,上面标注着青麟资本旗下的所有子公司和关联账户。红圈最密集的位置,是位于河东区中心地带的一家贸易公司——鸿远安保的母公司注册地。
“我们不能等他们先动。”林辰语气坚定,“今晚必须启动第二阶段计划。”
半小时后,林辰、陈雪和刘伟围坐在一间隐蔽的小会议室里,墙上投影着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
“目标明确。”林辰指着投影图,“资金链和人事链双线推进,同时试探李建国的真实立场。”
刘伟皱眉:“可现在鸿远的技术反制太强,我连基本的数据抓取都做不了。”
“那就换条路。”林辰目光转向陈雪,“你明天去一趟河东区财政局,以审计小组名义接触王莉。”
“王莉?”陈雪微微一愣,“就是那位李主任的老部下?”
“没错。”林辰递给她一张名片,背面写着一个名字,“她手里掌握着一些关键账目,只要能撬开她的嘴,我们就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陈雪接过名片,神色凝重:“可她要是知道我们在查这些事呢?”
“那就让她以为,这只是例行检查。”林辰嘴角微扬,“你是财政审计员,不是纪检人员。她不会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刘伟插话:“那我去哪?”
“你去见一个人。”林辰翻出一份资料,“鸿远项目组原技术主管张志刚,上周刚被调离岗位。他现在在城南一家IT维修公司上班。我要你亲自去见他,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
刘伟点头:“行,但万一鸿远的人盯上我怎么办?”
“他们会盯你,也会放松警惕。”林辰缓缓道,“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被压制住了。”
次日上午,陈雪穿着一身正式的职业装,走进了河东区财政局。她出示了临时审计小组的身份证明后,顺利进入了财务科办公区。
“请问王莉主任在吗?”她向一名工作人员问道。
“她在开会,您稍等一下。”工作人员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会议室。
陈雪点点头,在等候区坐下。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零七分。林辰交代过,要她在王莉走出会议室时主动搭话,制造“偶遇”。
几分钟后,会议室门开了。王莉从里面走出来,神情略显疲惫,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区的陈雪,脚步顿了一下。
“您好,我是区财政专项审计小组的陈雪。”她立刻起身,递上自己的证件和工作牌,“我们正在对部分企业资金流向进行抽查,想请您配合提供一些数据。”
王莉眉头微蹙:“什么企业?”
“青麟资本下属的鸿远安保。”陈雪语气平静,“最近有些异常交易记录,需要核实。”
王莉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这个我得请示一下领导。”
“没问题。”陈雪微笑,“不过时间比较紧,如果今天能拿到资料,我们就能尽快完成任务。”
王莉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她们一同走向财务室,陈雪悄悄观察着王莉的表情变化。她注意到,这位财务主任握文件的手指略微收紧,关节泛白。
与此同时,刘伟已经站在城南那家不起眼的IT维修公司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前台是个小姑娘,正低头玩手机。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问:“修电脑?”
“不,找人。”刘伟报上张志刚的名字。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他在后面仓库,你自己进去吧。”
刘伟绕过前台,走进一条昏暗的走廊。仓库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屋内光线昏黄,几个货架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张志刚正蹲在地上整理线路,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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