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九霄 第497章 时光漩涡中的生死挣扎

那枚凝聚了一半、闪烁奇异流光的时光符文，在金凡颤抖的指尖忽明忽灭。此刻，他的心如同这符文般，在毁灭与守护的天平两端痛苦摇摆，反复权衡每一丝重量，却始终无法落下那决定命运的一子。时间仿佛凝固，他宛如一尊凝固在抉择十字路口的痛苦雕塑，在无声风暴中苦苦挣扎，几乎要被撕裂。

“这符文……我该继续吗？”金凡紧咬嘴唇，低声喃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金凡紧闭双眼，额角青筋暴起，细密的汗珠瞬间被周围狂乱的能量蒸发成氤氲白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是承载力量的容器，而是被投入了狂暴的火山口。每一次试图凝聚心神，都如同用手指去捏住奔腾咆哮的熔岩，不仅徒劳无功，反而被那狂暴的力量灼得皮开肉绽。

“稳住！必须稳住！”他在混乱的意识深处狂吼，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识海之内，本应如星辰般有序流转的精神力涡旋，此刻已变成了一个疯狂吞噬一切的无底黑洞。它不再牵引时间之力，反而在失控地撕扯、扭曲他自身的存在根基。那些原本璀璨如金线的时间流芒，如同断了线的疯舞金蛇，在他体内、体外横冲直撞，忽明忽灭。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像是在抽取他一分清醒与生命力。

“呃啊——！”一声痛苦的闷哼再也压抑不住。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并非物理的切割，而是“存在”本身在被时光无情地拉扯、剥蚀。仿佛有几根手指正粗暴地探入他丹田深处那颗勉强维系着力量雏形的精神核心，要将它彻底捏碎。

“怎么会这样？这力量为何不受控制！”金凡痛苦地扭曲着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时间的流速在他感官中变得扭曲错乱：一瞬如永夜般漫长，意识困在粘稠的黑暗中无法呼吸；下一刻又如坠万丈深渊，瞬息千载光阴掠过脑海。无数破碎零落的幻象——自己幼时的玩闹、师父严厉的教诲、某次失败的懊恼、对强大力量的渴望——纷乱地撕扯着他的心神，将他拖入更深的混乱泥潭。

“不！不能被这些幻象迷惑！”金凡在心中拼命呐喊，试图驱散那些纷乱的画面。

他拼命想要“抓”住点什么，集中意志！凝聚意念！任何一个他能想到的、基础的甚至粗浅的凝神法诀都在脑中被催动。可念头稍一起伏，便会被那无形的旋涡瞬间碾碎、吸走，成为旋涡壮大的养料。他越是挣扎，抵抗得越强烈，那精神风暴便越是凶猛地反扑回来。无形的旋涡仿佛有了生命，缠绕着他精神的触须正不断收紧，勒得他神识凝滞，如同被拖入深海的溺水者，每一次奋力向上蹬腿，只换来更快的下沉。身体僵硬冰冷，像是被凝固在万载玄冰之中，可内部，却被失控的时光之力搅得天翻地覆。

周围的空气已经不再是“波动”，而是呈现出实质性的扭曲。修炼密室的空间边界开始模糊震荡，墙壁上精美的符文忽而亮如皓日，忽而黯淡得几近湮灭，发出尖锐如濒死哀鸣的嗡鸣。

“这空间……要崩塌了吗？”金凡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周围诡异的变化。

桌面上的茶杯，“咔嚓”一声碎裂，碎片却并不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如同凝固的画片。紧接着，这碎片又猛地回溯，眨眼间恢复了完整的形态，却在下一刻再次炸开——它在无序的时间乱流中，不断地重复着破碎与复原的死循环。连光线都错乱了，阳光透过窗棂投下的光影，不再匀速移动，而是怪诞地跳跃、闪烁、甚至断断续续，勾勒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时间的光芒彻底失了控，不仅黯淡熄灭危险，更如同垂死的巨兽在胡乱抽搐、爆燃着危险的火星，每一次明灭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噼啪异响。

“要…完了吗？”一个绝望的念头如冰冷的水银，顺着骨髓蔓延开来，浸透四肢百骸。意识边缘开始溃散，如同被侵蚀的沙滩，一点点瓦解消逝。他对身体的感知在钝化，对外界那末日般的混乱景象也在模糊，只有那股撕裂灵魂的虚空感和失控吞噬他的无形旋涡愈发清晰。力量的掌控？早已是遥远的奢望。他现在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只有那不断坠落、不断被消磨吞噬的无力感，仿佛坠入了只属于他自己永恒的、无声的毁灭深渊。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不，我不甘心！”金凡在心中绝望地嘶吼。

就在这时，被他贴身佩戴、始终蕴藏着一丝温润凉意的祖传青玉，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得如同裂帛的“咔”声！这声音在他混乱的识海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轰——！”这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骤然在意识核心点燃的魂雷！

金凡感觉整个“自我”仿佛都被这青玉的哀鸣，这最后一丝与现世、与“金凡”这个存在牢固锚定的羁绊，狠狠拽了一下！那坠落的势头猛然一滞。

“这青玉……是它在救我吗？”金凡心中涌起一丝希望，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的临界点！巨大的痛楚瞬间冲垮了某种无形的界限，并非毁灭，而是……洞穿！他那陷入无尽黑暗与泥沼的意识深处，仿佛有一颗濒死的金色种子，被这最后的剧痛和那一声玉碎激起了超越极限的、源自生命本源的不屈与愤怒——那是血脉深处的不甘沉沦，是修真者在绝境中拼死一搏的原始咆哮！

“不——！”一个无声的意念，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最后一线未曾被混沌完全吞没的清明，如同一柄无形的、纯粹由意志凝聚的战锤，朝体内疯狂吞噬的混乱漩涡中心……狠狠砸了下去！

不再是徒劳的凝聚，不再是软弱的抵抗。这是凝聚了他全部残存意识、生命本源和极度不甘意念的最强一击！砸向自己！砸向那失控的力量核心！

“我要打破这困境，哪怕粉身碎骨！”金凡在心中怒吼，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咔嚓嚓——！”金凡整个人剧烈一颤，身体表面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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