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九霄 第121章 守护之谜，暗探魔穴

金凡胸中的疑云已凝聚得沉甸甸坠人。宿舍里丢的是死物，而淬星坪上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竟能直接影响活人的灵力运转？窃贼……亦或是别的存在？他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此事或许远比他想的复杂百倍。

天枢学院古老，数百年岁月如同被厚墨写入卷牍，纵是仙家圣地也难免掩下不可言说的旧年秘辛与些许飘渺怪谈。金凡初时并未将这些虚无缥缈的逸闻放在心上，他只循着最直接的法子——调查。

他先找了一位熟识的执役师姐林青，专司库房及学院各阵旗节点巡查之事。他寻了个空隙，特意凑近她当值时，状若随意地攀谈：“师姐，近日可听说有弟子修炼材料失窃？我院中的阵旗和赤阳炎魄砂都不见了，淬星坪修炼时气息也总觉得不顺，那地方阵法莫不是出了岔漏？”

林青闻言侧目，眼神里有一瞬掠过某种奇特的光。“丢了东西？”她低声道，目光掠过周围几处青黑色巨柱撑起的穹顶，“寻常失窃虽有，然多是些……零碎小事。你淬星坪气息不顺？”她顿了顿，声音里蒙上一层说不出的神秘莫测，“……你修炼时，可察觉那干扰自何处发源？”

金凡心中一凛：“模糊，非某点，像无处不在的力场，缠绕周身，阻滞灵息，极为怪异。”

林青盯着他看了一眼，又快速望向那巨大支撑天顶的符纹石柱深处，她的声音放得更低，如同耳语：“传闻……仅仅是传闻……三十多年前，有位姓陈的长老，于淬星坪修炼时突遭意外，当时情形……诡谲离奇，传其道台崩裂，魂未散尽，部分元神……据说融入了支撑那方地基的守护大阵，化为无形场域了。”她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微颤，“自那之后，这淬星坪，便不时有些…古怪传闻……”

金凡眉头紧锁。守护场域？守护谁？守护何物？以生魂融入大阵，这等凶险禁忌、近乎邪道的炼魂之法，岂是寻常长老意外身陨便能仓促成就的？若真成了这所谓的“场域”，为何会频频骚扰活人修炼？陈长老……场域干扰？难道冥冥之中，场域是在守护着什么更深层、更恐怖的隐秘？

师姐的只言片语宛如寒针，刺破了层层疑虑的薄茧。守护并非干扰的理由，必有更大图谋隐藏其中。

丹房中的“凝霜露”又消失了，这次他做了手脚。瓶身内胆，以自身精血混了某种不易褪色的矿物粉末，勾勒了细细一道追踪符文。他并未声张，只在清晨无声推开丹房朱门，将青瓶安放在靠东第一根巨大玄冰纹立柱下的石台之上。此处光线明晦交接，若有异常移动，定能显出几分端倪。

做完这一切，他隐至另一根石柱巨大的黑影深处坐下，摊开一卷书，心神却全然如拉紧的弓弦，死死钉着那瓶子。

时间在沉寂与遥远传来的弟子诵经声中缓慢流逝，带着一股令人几欲昏睡的无聊沉重。日光透过高窗缓缓移过青石地面上的刻痕光影。倏地，一道幽光映入眼帘！就在瓶身微下位置，瓶底与冰凉石台接触之处，那墨绿色液体状的光芒无声荡漾开来，如同一口小小的、深不见底的井，边缘勾勒着诡异的弧光。金凡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同时，那青瓷瓶子动了一下。并非有人触碰的震动，而是宛如置于滑腻坚冰之上，瓶身微微一旋，随后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异常平滑地贴着地面朝着那玄冰纹巨柱无声滑去！瓶壁内侧那抹血粉勾勒的符文光芒骤然大盛，红光炽如烙铁，竟穿透瓶壁映在地面上！那是追踪符被全力激发的征兆！

瓶子直直撞上了冰冷巨大的石柱根部。不可思议之事在金凡眼前上演：那坚硬的青玉石柱底部，面对直撞上来的瓶子，竟似泛起涟漪，又似沼泽入口猛然张大！在瓶体接触到巨柱表面的瞬间，瓶身泛起不自然的扭曲波纹，如同石头熔化成水纹，无声无息！瓶底的红光挣扎着爆闪几次，随即随着整个瓶子，倏地没入了石柱之中！眨眼间，石柱依然坚硬冰冷，光华流转，毫无痕迹，仿佛那个青瓶从未在人间存在过。

金凡猛地站起身，心头寒意大盛。守护场域？分明是捕猎！它把丹丸法器……吞了进去！

石柱上的阵纹幽深似水，冰冷如亘古玄冰，无情地倒映着金凡微变的面庞。那些被吞噬之物究竟归向何方？难道是被那座禁制大阵吸走了？可陈长老的元神炼化入阵，竟化作了如此恐怖的饕餮凶物么？

他心念电转，旋即狠狠一摇头：事已至此，唯有赌上一把。不探此魔穴，怕是永无宁日！

定下决断便绝不更改。金凡在学院书库僻静无人角落反复搜检，最后锁定一枚名为“万象鉴心镜”的古法真诀残篇。此法门专窥阵法核心、节点流转等无形玄机，以心神作镜，直照虚实。虽残缺且凶险万分——需以自身神识蛮横闯入目标阵枢，极易遭布阵之人或法器精魂的狂暴反噬——却已是此时唯一可凭依的利器。金凡反复凝神默诵奥义，周身精、气、神在极致紧绷的冥想状态中飞速凝聚，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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