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老城时,晨雾正顺着城隍庙的飞檐往下淌。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沾着露水,林砚伸手去推的瞬间,门轴发出 “咿呀” 的轻响,像是有人在门后轻轻应了一声。他与即墨交换眼神,两人交握的手心还残留着礁石群的海盐味,桃木剑的剑穗与药杵上的红绳再次缠成个松垮的结。
“这庙有年头了。” 即墨仰头望着门楣上的匾额,“光绪年间重修过,我太爷爷的日记里夹着张庙会的戏票,说这里的城隍像灵得很,能断阴阳案。” 她突然踮脚凑近林砚,朱砂痣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你闻,香火里混着龙涎香,是皇家祭祀才用的东西,这城隍爷怕是受过册封。”
春燕抱着刚买的香烛穿过天井,石板路上的青苔湿滑,她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墨影及时扶住。“奶奶说拜城隍要走左侧的回廊。” 女孩的裙摆扫过廊柱,惊起几只灰鸽,“当年她丢了银镯子,就是在这儿求了签,第二天就有人送回来了,说夜里梦到城隍爷指着他家柴房。”
墨影的黑丝突然顺着廊柱往上攀,丝线末端卷着片残破的经幡。“有冤魂在哭。” 她将经幡展开,上面绣着的 “平安” 二字已被泪水泡得发涨,“不是厉鬼的嘶吼,是委屈的呜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梁高强举着能量检测仪走进大殿,屏幕上的绿光柔和如烛火,在城隍像前聚成个模糊的人形。“能量场很稳定,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调出城隍庙的档案,“1949 年有个叫王秀莲的寡妇,被诬陷偷了粮仓的粮食,在这大殿前上吊自尽,死前还在城隍像前磕了三个响头。”
白望月的镇魂仪突然与城隍像产生共鸣,屏幕上的能量带化作道金光,钻进神像底座的缝隙里。“下面有地宫!” 少年的额间月牙痕闪着微光,“里面的阴气和王秀莲的能量完全吻合,她的魂魄被锁在下面了!”
林砚的桃木剑突然指向供桌下的蒲团,那里的布料磨出个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他俯身掀开蒲团,地面上赫然刻着个 “冤” 字,笔画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用血写的。“她死前在这里写过血书。” 他用指尖拂过笔画,“墨迹渗进石缝里,七十年都没褪干净。”
即墨突然将药杵放在供桌上,药香与香火气息缠成股奇异的暖流。城隍像的眼睛突然闪过丝金光,供桌抽屉自动弹开,露出里面的签筒和一本厚厚的功德簿。“是城隍爷显灵了。” 她抽出支竹签,上面写着 “鳞伤遍体,静待雪冤”,“这签说她受了很多苦,就等着有人来替她翻案。”
春燕的朱砂笔在功德簿上轻轻一点,泛黄的纸页突然自动翻动,停在 1949 年那页,上面用毛笔写着 “王秀莲,捐粮三斗”,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莲花图案。“她不是偷粮贼!” 女孩的声音带着激动,“你看这莲花,是当年救济会的标记,她是捐粮人!”
墨影的黑丝探入神像底座的缝隙,丝线传来的震动让她指尖发麻。“地宫的门被符咒锁着。” 她收回丝线,上面沾着些金色的粉末,“是道家的‘镇冤符’,不是用来镇压,是怕她的魂魄冲出去惹祸,看来当年的庙祝知道她受了冤屈。”
梁高强突然发现神像背后的壁画有修补的痕迹,他用激光笔照射壁画,被掩盖的图案渐渐显现:个穿官服的人正往粮仓里塞粮食,窗外站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正是王秀莲。“是粮仓管事栽赃陷害!” 他放大壁画细节,“管事袖口的玉佩,和功德簿上的监捐人签名一致,都是‘李三才’!”
即墨的药杵突然在供桌上顿了三下,大殿的梁柱突然发出嗡嗡的回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她凑近城隍像的耳朵,仿佛在倾听什么,随后突然睁大眼睛:“太爷爷的日记里提过李三才!” 她指着功德簿上的莲花图案,“这人当年侵吞了救济粮,怕王秀莲揭发,就反咬一口诬陷她,后来死在牢里,死前还喊着城隍爷饶命!”
午夜的城隍庙突然刮起阵风,烛火在风中剧烈摇晃,城隍像的影子在墙上拉长,竟化作个穿官服的人影,手里还拿着支朱笔。林砚的桃木剑突然出鞘,剑穗的同心结与朱笔产生共振,金光中,地宫里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
“她要出来了!” 林砚将桃木剑横在胸前,“王秀莲的怨气被城隍爷锁了七十年,今晚要借我们的手雪冤!”
春燕迅速在大殿四周贴满黄纸符,朱砂笔在空中画出道 “开冤符”,符纸贴在地宫入口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道缝隙,股寒气夹杂着呜咽声喷涌而出。墨影的黑丝及时缠上缝隙边缘,丝线如蛛网般展开,将溢出的阴气尽数挡住。
梁高强将海灵晶粉末撒向缝隙,晶体遇阴气化作道金光,照亮了地宫的景象:王秀莲的魂魄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身上的粗布衣裳满是破洞,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见到众人时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勒进她的魂魄,冒出阵阵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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