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守备连的李大同拉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但眼神机灵的小兵,对参谋说:“参谋同志,这小同志看着灵光,学东西快,放我们守备连搞搞警戒、学学电台什么的,正合适!” “李大脑袋!你少打歪主意!”步兵四连连长冯瑞年眼尖,立刻戳穿,“这小子手脚麻利,反应快,是个侦察兵的好料子!放你们守备连浪费!给我们四连侦察班!” “冯老四!什么叫浪费?守备连也是战斗连队!”李大同梗着脖子反驳。
一时间,打谷场上吵吵嚷嚷,互不相让。连长们为了一个好苗子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子瞪眼是常事。赵勇被吵得头昏脑涨,手里的花名册都快被扯烂了。最后往往是宋兴华板着脸过来,根据各连缺额情况和战士特点强行分配,才能平息一场场“争夺”。被选中的新兵往往一脸懵懂地被某个如获至宝的连长拉走,而没抢到的连长则像斗败的公鸡,懊恼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整个小柳乡,就在这样热火朝天、甚至有些混乱的争吵、磨合、离别与整队中,度过了整整三天。番号牌被重新钉上,武器弹药按新编制下发,操练的口号声日夜不息。当最后一批辎重物资在后勤保障连老兵的吆喝声中归入新的库房,一面崭新的、写着“八路军129师386旅新二团”字样的红旗,终于在团部上空高高飘扬起来。全团上下,从升了官的陈大海、孙同们,到刚刚领到属于自己的三八式步枪或莫辛纳甘的新兵蛋子,无不憋着一股劲,眼神里充满了灼热的战意——训练,变强,然后跟着团长,狠狠揍小鬼子!
就在宋兴华忙着“化缘”和整编新二团的短短十天里,整个晋东南的抗战烽火,却因为他提供的那些“硬通货”武器,以燎原之势猛烈燃烧起来,烧得鬼子焦头烂额,烧得八路军总部首长喜出望外。
榆(社)辽(县)公路,龙王沟。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385旅769团、独立1团、独立2团五千多名战士,如同沉默的岩石,早已埋伏在两侧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灌木丛中。他们的目标,是日军一个齐装满员、正耀武扬威沿着公路行军的野战步兵大队,足足一千多鬼子兵。
鬼子的大队排着长长的行军队列,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队伍中间夹杂着驮着步兵炮和弹药的骡马,趾高气扬,毫无戒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两侧的山峦密林间,会隐藏着如此恐怖的杀机。
“打!”随着769团团长一声令下,三发红色信号弹尖啸着窜上天空,撕裂了宁静。 下一瞬,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崖壁后,如同火山爆发! “嗵!嗵!嗵!嗵!嗵!嗵……” 那不是稀稀拉拉的枪声,而是成数百支掷弹筒同时激发时汇成的、低沉而恐怖的闷雷!六百五十多具掷弹筒(正是宋兴华“化缘”出去的硬通货),在各自班排长的指挥下,进行了一次教科书式的覆盖齐射!黑压压的50mm榴弹如同被惊起的死亡蝗群,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密密麻麻地砸向公路中央的日军行军队列!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那。 紧接着—— “轰轰轰轰轰轰——!!!” 天崩地裂! 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将整段公路吞噬!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刺目的赤红火海,翻滚的硝烟如同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冲天而起,遮蔽了初升的太阳!破碎的肢体、枪支零件、骡马的残骸在狂暴的冲击波中被高高抛起,又像肮脏的雨点般砸落。惨叫声、哀嚎声被更剧烈的爆炸声无情淹没。仅仅这一轮齐射,超过三分之一的日军士兵就在这毁灭性的钢铁风暴中彻底消失,剩下的也被炸得晕头转向,建制全乱,如同没头的苍蝇。
炮击的余音还在山谷间回荡,更密集的“哒哒哒哒哒——”“咚咚咚咚咚——”的咆哮声又响彻云霄!那是上百挺捷克式、歪把子轻机枪和三十多挺民二十四式、九二式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如同无数条灼热的钢鞭,疯狂地抽打向公路上残存的、混乱不堪的日军。子弹刮起的金属风暴将侥幸躲过炮击的鬼子成片扫倒,如同镰刀割麦子。
“滴滴答——滴滴滴答——!” 激昂的冲锋号穿透了枪炮的喧嚣! “同志们!冲啊——!” “杀鬼子——!” 漫山遍野的八路军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流,挺着雪亮的刺刀,怒吼着从山坡上、从沟壑里、从岩石后跃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公路!幸存的日军军官试图组织抵抗,但士兵们早已被那毁天灭地的炮火和紧随其后的机枪弹雨彻底打懵打残,零星的反击瞬间就被淹没在土黄色军装的浪潮里。白刃战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不到三个小时,战斗结束,包括大队长藤田少佐在内的一千多名日军被全歼!缴获的枪支弹药堆积如山,光完好的九二式重机枪就有六挺!三个团长看着战场,再看看自己伤亡不到三十人的统计,笑得见牙不见眼:“宋兴华这小子送来的‘铁疙瘩’,真他娘的够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