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白芷追问。
“除非找到‘玉髓灵芝’。”张九苦笑,
“那是传说中的灵药,生于极阴之地,三百年一现。据说……能洗髓伐骨,重塑肉身。”
陆琰接过药粉,混合着守山灯中的灯油,轻轻敷在钱禹的断臂处。
晶簇的蠕动果然减缓,但钱禹的呼吸依旧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青州近况。”陆琰沉声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雷焕为何突然被召回京?赵德芳背后是谁在撑腰?城中晶毒感染者有多少?”
张九示意那名脸上带伤的汉子,展开一幅新的地图:
“七天前,京城突然来了密使,带着盖有玉玺的诏书,说雷统领擅离职守,私调边军,要押回京中问罪。
我们查过,那密使手持的,是二殿下陆璃的令牌!”
陆琰眼神一凝,陆璃……果然插手了。
“赵德芳这半个月像变了个人。”另一名汉子接口,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以前他虽然贪婪,但还算谨慎。现在却肆无忌惮地清洗异己,连刺史府的老幕僚都杀了好几个。
最诡异的是……”他压低声音,
“有人亲眼看见,赵德芳深夜独自在府中后园,对着一尊暗红晶像跪拜!那晶像……会动!”
白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淡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地图上某处:“那里……最浓……像……漩涡……”
众人顺着她颤抖的手指看去,那正是刺史府后园的位置,被画上了一个醒目的血红圆圈。
“至于感染者……”张九翻出一本册子,
“明面上的有三十七人,都是赵德芳的心腹。但根据兄弟们暗中观察,实际可能超过两百。
这些人白日如常,入夜后却会聚集在城西废弃的永昌窑厂……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陆琰目光锐利如刀:“窑厂地下,是不是有条暗道通往寒溪林?”
张九震惊地抬头:“殿下怎么知道?那暗道极其隐蔽,是我们跟踪一个赵府管家才发现的!
出口就在毒龙木林边缘,但……”他喉结滚动,“……进去查探的两个兄弟,再没出来。”
地窖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白芷轻轻握住白薇冰凉的手,姐妹俩的眉心印记同时泛起微光,似乎在无声交流。
“殿下,现在怎么办?”张九打破沉默,
“赵德芳明日要在净尘阁公开审判十几个‘勾结妖人’的囚犯,其中就有我们六个兄弟。
他放出风声,说要当众‘净化’他们……”
“净化?”陆琰冷笑,“是用晶毒改造吧。”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净尘阁到刺史府的路线,
“既然赵德芳搭好了戏台,我们岂能缺席?”
他转向白芷姐妹:“你们留下照顾钱禹,尽可能压制他的晶毒。
张九,挑三个机灵的兄弟,寅时在净尘阁后巷接应。”
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倒出几粒暗红晶体碎片,正是从驿站晶骸体内取得的样本,
“把这些磨成粉,混入灯油,涂在箭簇上。”
张九接过晶体碎片,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殿下是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琰的声音冷如寒铁,
“既然赵德芳喜欢玩火,那就让他尝尝,被自己的火烧成灰的滋味。”
他走向地窖角落的木箱,取出一套张九早已备好的夜行衣和面具。
更衣时,一块青铜令牌从怀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是当初陆璃交给他的七星令。令牌背面的山岳徽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白芷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太危险了!净尘阁现在就是个陷阱,赵德芳肯定——”
“正因如此,才必须去。”陆琰平静地打断她,将七星令重新收好,
“雷焕的旧部不能白死。赵德芳和墨临的‘种子’,必须连根拔起。”
他看向白薇,“你能感应到城中‘种子’的分布吗?”
白薇虚弱地点头,指尖在地图上缓慢移动,留下几处淡金色的光点:
“这些……最亮……刺史府……净尘阁……西门守备营……还有……”
她的手指突然停在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上,“这里……不一样……更……古老……”
陆琰目光一凝:“林氏旧宅?”
张九凑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不对!这位置……是阴阳司的秘密档案库!
钱大人曾经带我去过,那里存放着——”
“关于‘归乡者’的卷宗。”陆琰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墨临在找什么……”
地窖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两长一短。
张九面色骤变:“暗哨示警!有人靠近药铺!”
众人瞬间绷紧神经。
陆琰示意白芷姐妹带着钱禹躲到最内侧的密室,自己则无声地掠到地窖入口处,玉心印记微微发亮,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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