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不再是无声的波动,而是一种仿佛大地脉动、空间共鸣的深沉颤鸣。浩瀚磅礴的守山灵力,好似被压抑万载的熔岩冲破地壳,顺着那根凝练着山岳符文与银辉的锁链,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不再是之前狂暴冲突的混合冲击,而是纯粹、凝练、带着镇压万邪、梳理乾坤的守山伟力。
目标之一就是照魂镜。
银色锁链的核心力量,犹如决堤的星河,首先狠狠撞在钱禹手中那面疯狂旋转的照魂镜上。
“嗤啦!”
好似烧红的烙铁印入寒冰。刺耳到极致的湮灭声炸响,照魂镜镜面上那些疯狂旋转的漩涡瞬间凝固、扭曲、崩碎。
镜身镶嵌的晦涩符文瞬间黯淡、溶解,无数细密的裂痕蛛网般布满整个镜面。
“噗~”钱禹如遭重锤轰击,全身阴冷的灵力被这至刚至正的守山银辉瞬间冲垮。他口中鲜血狂喷,那鲜血竟带着被强行逼出的灰黑色污秽气息。
整个人好似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涣散,气若游丝。那面布满裂痕的照魂镜哐当一声掉在他身边,镜面彻底黯淡,犹如凡铁。
阴阳司秘宝,照魂镜,废。
目标之二,便是鬼语怨念核心。
锁链爆发的守山灵力余波犹如无形的净化潮汐,瞬间扫过整个混乱的战场。直指那隐藏在尸潮深处、无形无质却散发着滔天怨毒的精神波动源头——鬼语。
“嗬…呃啊。”
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恐惧与难以置信的凄厉尖啸,仿佛被投入熔炉的厉鬼,猛地从战场某个阴暗角落炸响。
那无形无质的怨念核心,在接触到守山银辉的刹那,好似暴露在烈日下的浓稠黑雾,瞬间发出“滋滋”的剧烈消融声。
无数扭曲、痛苦的怨灵面孔在虚空中一闪而逝,发出最后的哀嚎,旋即被彻底净化、湮灭。
弥漫整个战场的、令人迟滞眩晕的怨毒精神冲击波,就像被狂风吹散的阴霾,瞬间消失无踪。
鬼语,灭。魂飞魄散。
下一个遭殃的是血手。
失去了鬼语怨念的强行粘合与驱动,血手那本就濒临崩溃的庞大身躯猛地一僵。覆盖全身的蠕动暗红物质,好似失去支撑的烂泥般迅速溃散。
露出里面那千疮百孔、被幽蓝磷火反噬得犹如焦炭的恐怖残躯。他那双燃烧着痛苦与毁灭的磷火眼窝中,最后一丝疯狂被无尽的空洞与解脱取代。
“轰隆!”
小山般的残躯好似被抽掉了所有支撑,重重砸倒在地,溅起大片的污秽泥浆和骨渣。幽蓝的磷火迅速熄灭,只留下一具散发着恶臭的焦黑残骸。
血手,陨。
随着鬼语湮灭、血手陨落,那些被怨念强行驱动的尸傀好似断了线的木偶,动作瞬间僵直,眼眶中的磷火熄灭,覆盖的暗红怨念消散,哗啦啦倒下一片,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
整个幽篁别院,瞬间从血腥的炼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幸存的霜狼骑精锐,包括浴血奋战的雷焕,都好似被施了定身法,呆滞地看着悬浮于窗前、周身流转着土黄银辉、山神临凡般的陆琰。
那磅礴、威严、净化一切的守山伟力,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敬畏,难以言喻的敬畏。
周商人和老赵在光罩内,更是目瞪口呆,好似仰望神迹。
白芷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清澈的金瞳倒映着陆琰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虚弱的、欣慰的笑意。她的净世金莲之力与陆琰的守山银辉,在这一刻形成了完美的呼应。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圣旨到……四皇子陆琰、妖女白芷接旨!”
一个尖利、阴冷、带着刻骨怨毒与强行伪装的威严声音,猛地从被血手撞开的院墙豁口外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见三皇子陆琮,在一队同样气息森然、明显不同于普通禁军的金甲武士——墨临暗中培养的死士——护卫下,手持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大步踏入一片狼藉的战场。
他脸色苍白得犹如死人,眼中布满了蚀心蛊侵蚀的血丝和疯狂的怨毒,嘴角却强行扯出一个扭曲的“威严”弧度。他身后的阴影里,墨临化身的气息虚弱到了极点,却更加粘稠阴冷,好似跗骨之蛆。
陆琮的目光扫过瘫软如泥的钱禹、布满裂痕的照魂镜、血手的焦黑残骸、遍地失去生机的尸傀,最后死死锁定悬浮窗前、气息渊渟岳峙的陆琰,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骇,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淹没。
他无视了满地狼藉和肃杀的霜狼骑,高举圣旨,声音好似夜枭啼鸣,响彻夜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陆琰,戍边青州,御下不严,致使妖女白芷为祸地方,残害生灵,更引邪祟入京,惊扰圣驾,祸乱宫闱。其罪一,识人不明,纵容妖邪。其罪二,治下无能,酿成大祸。
其罪三,包庇祸首,意图不轨。着即革除一切爵禄封号,押入宗人府待审。妖女白芷,罪证确凿,即刻押赴阴阳司诏狱,严加审讯,以正国法。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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