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琏的声音不高,却爆发出极地冰川崩裂时的闷响。
它裹挟着尸山血海淬炼出的铁血煞气与深蓝寒煞的绝对低温,狠狠砸在钱禹和所有禁军、察灵卫的心头。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钱禹高举圣旨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极致的惊骇与苍白。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那扑面而来的冰冷杀意冻僵。
身后的禁军精锐,那整齐的队列像被寒风扫过的麦田,瞬间出现一阵压抑的骚动。
握刀枪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察灵卫们更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气息紊乱。
捧着照魂镜的那位黑袍人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覆盖镜子的黑布都在微微颤抖。
圣旨。
在陆琏这纯粹、霸道、碾碎一切的武力面前,那明黄色的卷轴仿佛失去了所有神圣的光环,变得苍白无力。
“大…大殿下…”钱禹的声音干涩发颤,“抗…抗旨…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试图用最后的皇权威严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意志。
“诛九族?”
陆琏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扩大,露出死神般的微笑。
他向前又踏出一步,深蓝的玄冰重靴踏在青石板上,地面瞬间蔓延开细密的冰纹。
“本王戍守北疆,杀过的蛮族可汗、斩落的妖王头颅,足够堆满你的阴阳司。本王的九族,你诛一个试试。”
他深潭般的眸子扫过噤若寒蝉的禁军,声音陡然拔高:
“尔等身为禁军,皇城护卫!不思拱卫君父,肃清妖氛,反被奸佞驱使,持械夜闯皇子府邸,惊扰重伤皇子!是何居心?莫非也想尝尝本王拳下亡魂的滋味?”
轰~
恐怖的杀意犹如实质的冲击波席卷。
前排数名禁军再也承受不住这精神与气势的双重碾压,竟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手中的兵器哐当掉在地上,整个禁军阵列瞬间士气崩溃。
钱禹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手中的圣旨,此刻就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脱手扔掉。
“带着你的人,”陆琏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却蕴含着更加不容置疑的威严,“滚出四皇子府。再敢踏入一步,或假借圣旨之名行不轨之事……”
他的眼神如刀锋,刮过钱禹和他身后的察灵卫,“…本王不介意,让阴阳司和影阁一样,换一批人。”
**裸的死亡威胁。
钱禹毫不怀疑,这位以武力和冷酷闻名的大皇子,绝对说到做到。
他身后的阴影里,墨临化身的气息剧烈波动了一下,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却又带着深深的忌惮。
陆琏此刻的状态和力量,远超预估。
“撤…撤。”
钱禹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嘶哑的字眼,恍若丧家之犬。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带着同样魂飞魄散的禁军和察灵卫,仓惶退出了四皇子府邸的大门。
那卷明黄色的圣旨,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最后的遮羞布,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沉重的府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喧嚣与恶意暂时隔绝。
陆琏站在原地,深蓝披风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他并未放松警惕,锐利的目光扫过府邸各处阴影,确认没有潜伏的宵小。
刚才的强势震慑,不过是权宜之计。
圣旨虽退,但陆琮和墨临的阴谋绝不会停止,只会更加阴险。
他必须争分夺秒。
………………………………
幽篁别院,静室内。
外界的剑拔弩张与惊雷般的呵斥,隔着厚重的帷幕传来,模糊不清。
静室之内,自成一方天地。
陆琰的沉眠,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在守山印银辉的持续照耀与隔壁白芷那涓涓细流般纯净调和之力的滋养下,心口铜符碎片核心的土黄山灵血光芒前所未有的活跃、凝练。
奔涌的熔岩,带着洪荒山岳的厚重意志,一遍遍冲刷、融合着体内狂暴冲突的力量。
影步剧毒的阴寒被厚重的山辉包裹、分解、融入血脉。
蚀心印残余的灰黑烙印在银辉的净化下哀鸣、退缩,被死死压制在识海最边缘的角落。
现代灵魂与原主残魂的撕裂感,在这股源自血脉、守护山河的宏大意志面前,溪流汇入江海,隔阂被迅速消融。
一种全新的、融合了陆商现代思维与陆琰戍边意志、更承载了守山使命的“自我”,正在这熔炉般的蜕变中飞速凝聚、成型。
嗡~
陆琰眉心那枚守山印的银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不再是微弱的闪烁,而是烙印般清晰、稳定。
银色的符文流转,散发出威严、守护与净化的神圣气息。
这光芒瞬间贯通全身。
心口处,铜符碎片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召唤,土黄山灵血的光芒与之交相辉映。
厚重的土黄与威严的银辉,立即水乳交融,再也不分彼此。
一股全新的、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力量——守山灵力,从陆琰的四肢百骸中轰然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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