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成皇 第181章 鼎坠归墟

寒溪林死一样的安静，突然被一声特别惨的凤凰叫声给打破了。

露娜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还没完全消失呢，这声好像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悲鸣，就穿过风雪，一把揪住了她的心脏。

这根本不是普通鸟儿的叫声，带着一种神兽死掉时才有的绝望和不甘心。听起来，就像金属在天上狠狠撞在一起，又像琉璃在深渊底下一点点碎掉。

白薇“唰”地从雪地里撑起身子，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嘴角没干的血迹看着特别吓人。她和山河鼎之间的联系，比露娜通过鲛珠感受到的零碎画面直接多了，也更让她心痛。

就在刚才那一秒，她清楚地“听”到了——那尊镇压着国家命运、承载着陆琰最后一点魂魄的神器，它的核心发出了快要完蛋的哀鸣！

一股又脏又冷、带着归墟特有贪婪劲儿的力量，像最恶心的寄生虫，正疯了一样侵蚀着鼎里那缕代表希望的金银色火焰。

“是阿莲……她动手了！”露娜的声音因为害怕都变调了，脖子上的紫色鳞片一下子冒了出来，“我看到她……她的手碰到鼎了！”

白芷赶紧双手结印，一朵小小的金色莲花在她手心出现，她想感应京城那边的情况。可莲花刚成型，花瓣就染上了一层不吉利的暗红色，接着一片片都凋谢了。

“联系被污染了，断掉了！京城……难道已经完了？”她眼里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不！陛下肯定还在！”露娜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和鲛珠传来的又虚又疼的感觉，挣扎着站起来，眼睛死死盯住冰湖祭坛中间那个被暂时封住、闪着微光的“源眼”窟窿。

“白薇大人！心剑碎片的力量用光了，但鲛珠还在！源眼暂时被封住了，我们还有机会！必须马上回京城！”

白薇的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个还算稳定但感觉挺脆弱的空间窟窿，又看向西北边那乌云压顶、晶尘像雪一样飘的天空尽头。她额头的金莲印记剧烈地闪着光，好像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抉择。

最后，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决。“白芷，你留下！用你的金莲本源力量加固封印，一定要守住这个‘源眼’！绝对不能让它再变成归墟打开的通道！”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姐姐！”白芷急了，“你本源都受伤了，自己回去太危险了！”

“露娜有鲛珠指路，山河鼎虽然危险但还没彻底毁掉，我和它同源，还能感应到方位！”白薇不再多说，一把抓住露娜的胳膊。金莲印记光芒大放，瞬间把两个人包裹起来。

一道耀眼的金色长虹从地面冲天而起，撕开了寒溪林上空的阴沉，朝着东南方京城的方向，用超越极限的速度飞射而去。

只留下白芷一个人站在冰封的祭坛上，看着那道决绝的金色长虹消失在天边，她咬紧牙关，把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封印里。

………

金色长虹在灰白色的晶尘雪幕里穿行，像一支逆着河流向上冲的箭。露娜被包裹在金莲力量形成的保护罩里，但还是能感觉到外面那让人喘不过气的污秽和死寂。

往下看，大地像被泼了暗红色的墨水。森林枯萎，变成了晶体，河流冻住了，成了暗红色的冰带。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完全变成晶体、还保持着逃跑姿势的人形轮廓立在那里，组成了一副末日景象。

越靠近京城，那种污秽和压迫感就成倍地增加。空气里硫磺和腐烂的味道浓得化不开，连白薇金莲力量形成的保护罩都开始发出好像撑不住的细微嗡嗡声，表面隐隐浮现出暗红色的侵蚀纹路。

“坚持住！”白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她的脸色比在寒溪林时更白了，金莲印记的光也明显暗了不少。

维持这种极限速度的飞行，还要抵抗无处不在的晶尘污染，对她这本就受伤的本源来说是巨大的消耗。

突然，一股没法形容的、好像整个世界根基都在呻吟的震动波，从京城方向猛地扩散开来。

嗡~

这不是声音，是直接冲撞灵魂的恐怖震荡！露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差点停跳。

眉心的鲛珠疯了一样发出警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包裹着她们的金莲保护罩剧烈闪烁，瞬间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紧接着，一道暗红得像血、却又透着某种肮脏神圣感的巨大光柱，从京城中心冲天而起。

光柱穿透厚厚的晶尘云层，直插天空。

这光柱和之前山河鼎发出的净化光柱完全不同，它散发着冰冷、贪婪、要毁灭一切生机的气息。

光柱周围的空间严重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天上飘落的晶尘灰烬疯狂地吸进去。

整个京城晶化的速度，在这光柱出现的那一刻，猛地加快了好几倍。

“山河鼎……被彻底污染了！”白薇失声惊叫，嘴角又流出了淡金色的血丝，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充满了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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